柏英笑道:“据说这玫瑰用的是香金,比黄金紫金更难得。沈二公子还让奴带话,他说香金玫瑰不受风吹雨打,除了陆三小姐他想不出要送谁了…”
朱氏不懂什么香金黄金,只知道这东西极为贵重,不废些心思怕是拿不到。
她道:“二公子有心了,只是小姐没去见他,留他喝茶他也不愿意,放下礼物就走了,说中秋前会再来一趟。”
陆瑷点头道:“那就收了吧。”
她向来尚简,不过沈峥同她有婚约,不收便是拂了人的面子,对以后二人相处没益处。
朱氏见她终于肯接受沈公子好意,心中也踏实下来。
虽说陆家门槛高,但朱氏认为,在这个崇尚权力的男子为主流的大魏,女子终究只是他们的附属品罢了。
“不能总让沈公子来,你好歹也有些表示。”朱氏又道,“总上门也不好看,你不妨约他一道去城郊,反正最近天也不如前些日子热了,奴看好些男女在城外秋游。”
陆瑷想了想,点头道:“好。”
朱氏笑道:“这才对。你左右要同他一起,先习惯习惯也好。奴看着你长大,说句拿大的话,是将你当做自己女儿养。沈公子家世虽不及你,可也是个品貌上佳的好儿郎。你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直接便能当家。”
陆瑷温温柔柔地笑了笑:“我知道您为我好。”
柏英和柏萍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陆家儿女个个独立——陆瓒自然不用多说,老二陆珍出嫁后随着夫婿去了凉州戍边,一直没回来过;陆瑷本人又是个看着温温柔柔实际极有想法的女子。
只一个被外祖母养大的陆银屏像是长歪了,既狗腿又能死犟,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幸而模样好,天子分外怜惜。
却霜仪仗从赵平郡出来后,没有像之前那样过安定去陇东,而是绕道高平去鄯善镇。到了鄯善后便是凉州,过凉州最后一站则是敦煌。
敦煌是最后一站,抵达敦煌后,便能折返回元京了。
眼下距离鄯善镇尚有些距离,外面已是黄沙漫天。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葱白指尖对着车窗外的黄沙指指点点,陆银屏豪情壮志地道,“全是本宫的!”
拓跋渊斜躺在榻上,无奈道:“朕的疆土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陆银屏叉着腰回头,凶巴巴地道:“昨儿谁说‘你我不分彼此’?堂堂天子居然说话不算话,真是笑话!”
自打小娇煞那件事之后,陆银屏再也没扮过小黄门。
于是仪仗中多了位架子极大的侍女,连天子都要扶她下马车的那种。
原本拓跋渊也不想让她扮做侍女,但陆银屏一旦玩上了瘾,谁都劝不住。
好在侍女能光明正大地近身伺候,尤其是晚上,也不用担心旁人疯传天子好那口。
陆银屏骂完后,扒着车窗观赏关外美景。
生活在瀛州的陆银屏,触目是漫天黄沙,若不是天空还是淡淡粉蓝,几乎觉得混沌初始便是如此。
这样的景色对她而言是一种震撼。
自打见了黄沙,便再也没怎么听过她缠着自己问“这是哪儿呀”的拓跋渊从她身后贴了上来,下巴搁在她肩头,同她一道向外看。
“陛下太沉了!”陆银屏不高兴地嘟囔,却没有甩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