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若珍道:“我们看看李姐姐便走,不多叨扰。”
大名鼎鼎的全嫔秋女史自然认得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世家做事滴水不漏,哪怕恨得牙根痒痒面上也会做足了。
秋女史笑:“哪里的话,快快请进。”
崔灵素与王晞道了声打扰,便跟在李嫔与全嫔后进了宣光殿大殿。
宣光殿到底已有数年没进来过男人,加之较为宽绰,众嫔御乍一进去便觉凉风阵阵,有些瘆人。
崔灵素向来柔弱,有些害怕地攥紧了王晞的手。
全若珍扬袖遮住半张脸,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阿满忙递上帕子供她擦拭鼻子。
全若珍抱怨道:“怎么阴气森森的…”
李娴瞪了一眼她:“我贪凉,冰用得多了些。什么‘阴气森森’,旁人不打喷嚏就你打,怕是你的阴气更重吧!”
到了二李的地盘,全若珍自然不会蠢到再跟她对骂,由着她骂自己阴气重,在心头暗暗记下,想着改日一并还了。
宣光殿的地面亦铺的金砖,宫人日日清理。红毯一路铺陈,引着众人入殿。
红木矮几棉坐垫,都是汉女惯坐的。上首歪坐着一个病美人,正是李妩。
李妩侧首道:“多谢诸位关心,请随意坐。”
她目下有红晕,看着倒真像病了的。
全嫔自然不会触这个霉头,远远地坐去了她对面。
崔灵素和王晞二人依然照着平日在太妃那处惯坐的位置坐了。
李妩看了全若珍一眼,又笑了笑:“作甚离我这么远,左右不过是凉着了,又不传染。”
全若珍挑眉——她这次来自然不是看李妩病没病的,即便是李妩死了,她也不会多看这女人一眼。
只是阿满说这二姐妹其中一个与亲王有染,她便来了兴趣,想盯着二人仔细瞧瞧,看能不能透过她们瞧出什么端倪来。
李娴虽然常与她吵架斗嘴,到底常来向太妃请安。李妩倒有些可疑。
不是她多心,实在是皇室男子都有些个特殊癖好,有时欲念不止便双眼发黑,加之鲜卑男子天赋异禀,稍不注意便能将女子折磨得半死不活。
嫔御都领教过天子的厉害,早些年刀尖炭火上爬行的不必多说,最惨的则是那位晁女史,竟生生被割了喉,也不知道死前经历过什么人间炼狱。
又一阵冷风吹来,让想起这事儿的全若珍抖了一下。
她脸色并不好看,只能道:“看你如今倒真是病得很,你好好休息,玩会儿永巷起风,我也怕着凉。”
李娴挑眉——说来也是她,说走也是她,哪能就这么便宜了她呢?
“怎么刚来又要走?怕我吃了你?”李娴冷笑,“今儿谁都能走,就你全若珍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