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昨日那什么“覆蕉”?!
她神情一凛,坐直了身子,终于开始打起精神来。
天子又道:“这酒名为‘覆蕉’,是中秋前光禄寺扣下,本来要和其它酒一起运入徽音殿。”
此时辛昂同贺兰问情一道走进东堂,跪在端王身后,呈上了一份密报。
李遂意将密报接过后送到天子手中。
他拆开了那份密报,陆银屏也凑头过去看。
她看得不如他快,却也瞧见上面几个关键字——“中秋”、“覆蕉”、“后宫嫔御”,以及最后的“贵妃无罪”。
贺兰问情身居廷尉一职,主管各类要案的调查审理和收狱。光禄寺在将覆蕉上报天听时便也呈了一份给他们。
陆银屏就差拍手叫好了。
天子收起密报,斜睨了她一眼,又对辛昂等人道:“退下罢。”
陆银屏还未知晓自己冤屈的时候便被洗刷了个干净,根本没有她可以发挥的空间。
可这也正是她福气所在,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此时早就被关进狱中等着受罚了。
下面端王还跪着,想起最初宗正来侯府的时候是替端王求娶她,只不过后来自己得偿所愿入了宫,瞧着如今也没跟错人,陆银屏心情大好。
她小声劝道:“殿下是您的弟弟,不过娶了个女人罢了,如何就扒着不放?你给个恩典,让他早早地回去吧。”
他却摇头,又对拓跋澈道:“你不是李伯言,不要学他的那套。将来你的儿子会是世子,你想你的世子长大后被别人戳着脊梁骨说他的母亲是什么出身?”
天子算是给了他颜面,没有将那极伤人的两个字说出来。
拓跋澈伏地,脊背微有些颤。
天子又道:“要么娶个王妃,早早地成家,要么就将这坛覆蕉给她灌下去,你自己选。”
一杯覆蕉足以让人上瘾,一坛下去,人便留不住了。
拓跋澈想过自己会受怎样的惩罚,哪怕是赤脚走篝火他也认了。
然而诛心却是没想到的。
他望着金砖倒映出的自己颈上的项圈——那还是出门时浮山替他戴上的,浮山说上面镶着的翡翠水头最好,她看着衬他的肤色,觉得最好看。
首饰什么的,他平时不怎么在意过。因为浮山说好,他才觉得好。
然而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只能僵硬地做出选择。
“臣弟…会娶亲。”
陆银屏惊讶地望向他——若换做是她,才不会这样轻易妥协。自家兄弟什么事不能商量?再不济就去请了宇文馥那个老头子来,就不信天子不从。
俗话又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她伸手去握那嵌的护甲的大手,求情道:“陛下不如再给他些时日,强扭的瓜不甜…”
他没理她,甚至压根儿就没转过头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