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珍听得脊背一凉。
“不行!”她猛地站起身来,“我要进宫…我要找小四,我要去找陛下帮忙!”
说着便要向外走。
宇文宝姿伸手拉住了她。
“贵妃不在宫中,你忘了吗?!”宇文宝姿高声道,“初二那日后宫有位份的嫔御都去了鹿苑游乐,打头的就是贵妃,你忘了吗?!”
陆珍停住脚步。
“这个节骨眼儿怎么偏就去了鹿苑?”她回头看着宇文宝姿,“不对…她不是那么贪玩的人。大哥的事情在前,她不会丢下这摊子自己一个人走。”
宇文宝姿见她冷静下来,便松开了拉着陆珍的手。
她坐回座位上,细细地分析道:“先是丘林俭死谏,再是琢一被带入禁军府。如果他们进了宫,将供词呈给陛下,那么六日早上的朝会,陛下要一定会此事处理好…眼下是初四,还要等上两日。左右着急也不是办法,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宫中寻陛下,亲口问问他韩公子和我祖父在哪儿。”
“我是个火爆脾气,一着急就乱投医,还好有你。”陆珍点头,回握了她的手道,“你先去,我等着你…你也要注意,多派点人手跟着,不要被赫连遂的人瞧见了…他们眼下都没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宇文宝姿让侍女取了自己惯穿的黑斗篷来,当着她的面披上。
“放心,我不会从东掖门进。”说罢,她罩了面向外走。
陆珍攥紧了拳头,在室内等她消息。
青天白日,宇文宝姿不好去永巷将含章殿后头墙上的那几块砖卸掉,却仍是从万岁门进永巷,又去了太极宫。
今日无早朝,料想天子应该不会在徽音殿——或者,他根本就不会睡觉。
天子是她三个表兄中身份最尊贵的一位,在她幼时他还是位公主,未曾想后来竟变成了男子,还做了太子。
进了宫中后,因着宫人也都识得她,是以一路算是畅通无阻地入了东堂。
东堂寂静,李遂意和玉蕤也不在。
想起从前的晁女史便是常坐镇东堂和式乾殿,后来被天子处死,这东堂除了李遂意就再也无人可直接通传。
宇文宝姿抓了一名宫人问:“陛下在何处。”
宫人雪白的面上淡漠呆滞,恭顺地行礼道:“陛下在式乾殿,还未起。”
宇文宝姿蹙眉——这个时候不睡正常,不起却不正常了。
因着这二日见到的不正常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她也并未在意。
自东阁门入了式乾殿,路上宫人顶着一张麻木的脸,纷纷向她行礼。
“陛下醒了没有?”她站在殿前,捉住一人问道。
那人依然恭顺地一揖。
“陛下尚未起,曲嫔已经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