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一笑,风|流模样做了个十足。
“你不了解陛下,不知道当年裴太后有多难对付。”他淡淡道,“七年前他能将裴太后逼退朝堂,你觉得七年后他会输给那路人皆知要造反的大哥?”
崔旃檀一凛:“那为何…”为何一直勤政的天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上朝?
端王看出了他的疑惑,拨弄着指环思索道:“大哥前些日子曾逼问孤的爱妾浮山寻人,他指名要性情刚烈且非奴籍之后的贱女。浮山倒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瑶光寺出家。孤不想浮山掺和进去,便亲自出面将人请出送去王兄府上。”
他顿了一下后,直直望着崔旃檀:“那人父亲曾在朝中任祭酒,后来皇兄发现祭祀用酒中混有大魏严律禁止的‘覆蕉’,便将他和家人处死,仅仅剩了一名未成年的女儿,唤做曲星霜。”
“新纳的那位嫔御被封了曲嫔,想来应是她无疑。”崔旃檀点头。
“大哥有抢掠他人妻妾的喜好,当时孤只认为他是转了性。”端王抿唇,“貌美女子谁人不爱?像那罪臣之女,觑人时总是眼含秋波,让人心生怜惜;花楼名妓,自有风|流姿态,胜比春色三分…”
端王是个风|流人物,年少便十分不羁,更是顶着压力将名妓浮山迎入王府,这件事儿早就人尽皆知。
崔旃檀面皮薄,听他说起女子来头头是道,有些窘迫。
又听外头有人娇声唤“元承”,便赶紧要拜别。
端王咳了一声,摆手道:“陛下前些日子将光禄寺扣下的那坛‘覆蕉’赐了下来,想来他应是知道这件事同当年被赐死的曲祭酒脱不了干系,而孤又阴差阳错将曲星霜接了出来…他这么做,应是提前点醒孤,他早就料到会有此事…此次定然在他筹划之中,你先回去,也告诉陆家人稍安勿躁。”
崔旃檀又问:“那大司空和韩常侍…”
“他们应是被皇兄安置在什么地方,应该不至于落到赫连遂手里。”端王宽慰他,“放心,他还没这么大胆。”
崔旃檀松了一口气。
端王听外间脚步声渐近,站起身又道:“府上贱妾好酒,倒让你见笑了。”
崔旃檀一愣,随即拱手:“殿下是性情中人。”
端王身份高,不至于亲自送他,只让家仆去送人,自己急急地走出了门。
一出门,便见眼前扑来一道黄色人影,纤腰醉步,抬脸面如红潮。
浮山醉得厉害,见了他直嚷嚷着“元承元承快干了这杯”。
端王无奈,只能将人抱起,匆匆回了内苑。
崔旃檀回了御史台,进了门便见辛昂站在院中,见他后直接将陆珍来过的事儿说了出来。
“我让她稍安勿躁,回去等消息。”辛昂又道。
崔旃檀点头:“殿下也是如此说,这个时候不能冲动,有可能陛下有自己的处置,咱们不要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