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意的人办事很快,不过两刻钟不到,便先端王一步来了府上。
端王府倒是同端王一样,连门房都穿金戴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与先辈格格不入的奢靡。
李遂意也不十分在意,毕竟这位王爷的浪|荡奢侈是出了名的,倘若哪一日节俭起来,他倒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遂意不常来,是以门房管事等人并不使得他。可但看宫人的那身行头,却也知道是得罪不起的人,便笑脸将人迎入了府内。
“殿下去了宫中,眼下还未回来。”那管事将李遂意迎进了花厅,好茶好水地伺候着道,“不知大人前来有何指示?”
李遂意也并不推脱,饮了茶后置觉唇齿留香。
鲜卑人不好饮茶,却喜欢酪浆。这管事应当也是看人下菜碟,见是汉人就用了好茶来招待。
“哪里是指示。”李遂意放下了茶杯道,朝天上一拱手道,“大家都是为主人办事的,实不相瞒,在下便是圣主身旁的中常侍,被遣了跟在贵妃身旁的那位…”
话音未落,那管事忙着人一道又行了礼。
“原来是李内臣,失敬失敬!”管事忙道。
“刚刚不还说都是为主子操劳的?”李遂意将人扶了起来,“我的主子是陛下和娘娘,你的主子是端王殿下,都是做一样差使的,咱们都是一类人,我怎好拿大呢!”
管事听后也放松下来,这才问道:“那内臣来此是为何事?”
李遂意抬了抬眼皮往后扫了几眼,这才开了口。
“今日殿下入了宫,还带了一位小殿下来。陛下事务繁重,便将这位小殿下送入了娘娘的宫中。”李遂意贴近了管事,悄悄地道,“不知道这位小殿下是何来头?果真是殿下从外头捡来的?”
那管事听后忙道:“此事不敢欺瞒圣主——先前浮山夫人在府外游玩,无意中碰到一名乞丐,用两根金条将那孩子换下来的。当时夫人也不知道这孩子的来历,只觉得他模样漂亮,那双眼睛倒有些像殿下,这才换了来,还取了个小名唤做‘金金’,意思便说他价值两金。内臣若是不信,随便拉个人一问便知了。”
李遂意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便也不多做怀疑,又对这管事道:“既然如此…还是让那位夫人去宫里回话吧。”
管事一听,忙又道:“夫人刚饮了酒睡下,恐怕不便跟去宫中,冲撞了娘娘就不好了…”
李遂意听后笑道:“不打紧,女儿家饮酒,还能伤了人不成?再说,娘娘身边的护卫多,断断是伤不了她的。”
管事见李遂意坚持,也没了办法,便遣人去请夫人。
李遂意等了越有一刻,才见到这传说中端王捧在手心上的爱妾,垂花楼内长大曾名噪京都的名妓浮山。
浮山如今被抬入了端王府,作的是妇人打扮。
美人大抵模样都差不多,杏眼桃腮,身姿绰约,举手投足都有些风流韵致。
令李遂意有些惊讶的是,这位夫人看上去相貌年纪并不是很大——约摸同贵妃差不多。
若说与人不大相同的一样,便是这位夫人脸颊是红润润的,大概真是饮了不少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