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就算是掀篇,宇文宝姿来是为了新来的那位小殿下而来,所以陆银屏不得不问她这件事。
“的确有此事。”宇文宝姿想了想后点头,“昨日我在院中时听外面有吵嚷声,像是有人在哭,家仆说是一辆车马撞死了一对老夫妻,哭闹的便是那老人的儿子。我不曾出过门,知道的不多。”
陆银屏心道这件事儿同那位浮山夫人说的倒是对上了,只是金金的身份目前还不能确定。
他到底是谁的孩子,恐怕还要私下里亲自问一问靖王才是。
只是寻人过来问话,问完后陆银屏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既没什么可说的,同在一室便只觉得有些尴尬。先前一个口不择言问了宇文宝姿以后的打算,却没有设想自己有没有这样的立场——按理说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她位份就是再高,也不便插手旁人的事,又何况是哥哥的?宇文宝姿如今于她而言,不过是夫婿的表妹,上头有亲祖父管教着,她更是伸不出这手来了。
偏偏她就好凑热闹,就爱问上一问。
这一问不打紧,人打算跑了。
陆银屏心里头着急,也不知道自家哥哥知道了没有——要是没知道的话,用不用自己送个信过去?
于是她又问宝姿:“可定了日子?什么时候启程?”
“今日才初七,本想着逢三六九走,可初九便有些来不及。祖父说十六出发,路上行程便不会太紧张,还能赶在冬月之前到辽东。”宇文宝姿一一答了。
十月十六…
陆银屏掐指一算,剩下不到十天时间了。
“年后走吧?好歹留下过个年。”陆银屏又继续挽留。
宇文宝姿笑了笑,倒显得没那么疏离了。
“祖父说,还是早些走的好。”她道,“早早地回辽东,也能在辽东过年——其实自打父亲走后,我们在哪儿过年都一样了。”
陆银屏听得心酸——她不也一样?往年过年虽有外祖母陪着,可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似的。
这大概就是人人常说的“年味儿”。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在一起,才算得上是真正地过年。倘若没有了人,便缺了人情味儿,是多少金银富贵都换不来的。
好在今年她有选择,既有爱人在旁,也有便宜儿子陪着,说不准儿还能召她那一家子一齐进宫来,到时候热热闹闹地聚在一处,也算是过节了。
陆银屏着人送走了宇文宝姿后,秋冬姗姗来迟。
“嗳?那位夫人走了?”秋冬端着醒酒汤问道,“娘娘问出来什么没有?啧啧,她那一身的酒味儿哟…”
陆银屏还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中,随意摆了摆手道:“人已经走了,能问的也问了,说的倒是实话…也不必大费周章地请那位温夫人来,毕竟是权臣之妻,说出去了还以为是我上赶着拉拢她,不大好听。”
秋冬觉得也是,便收了醒酒汤向外走。
“你出去后也看着,别叫别人进来了。”陆银屏说着又转过头来,盯着坐在榻上有些不大自然的天子瞧,“我有事儿要问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