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走…咱们接走!”秋冬也跟着附和,“什么娘娘不娘娘的…不做了!”
玉姹眼中有光一闪而过,随即抬头看向大公子。
陆瓒眉心拧起,正在劝夏老夫人。
“外祖母三思。”他扯了扯夏老夫人的手杖,低声道,“眼下还不知道小四为什么晕过去,不过既然御医已经知道了病症,想来已经在诊治中,您不要过于担忧。也切莫再说那些不好听的话…”
“我说话哪里就不好听?!”夏老夫人甩开了外孙的手,将手杖举过胸前,挥动着几乎就要打人,“若是陛下觉得老身说得让您不舒服,现在就连老身一道处置了!反正说话不中听,人也不中用,劝不回来不说,还白白让她遭罪…”
陆瓒心里着急,看着外祖母这般更添了几分头痛。
他丢下众人,径直向内走。
这一路有不少宫人垂首而立,皆是不作声。见了他后倒也没拦着——想来知道拦也拦不住吧。
进了夹殿后,才见这处是前殿和后殿之间的一处宫殿。地方不大,可橱柜床榻样样齐全。窗边采光最好的一处放着一张乌木雕花床榻,天子正坐在窗边,一手握着床上昏睡着的妹妹的手,另一手攥成拳放在膝上。
见他进来后,天子并未看他,只是轻声道:“朕打算带她去东海养一段时间。”
陆瓒未行礼,却道:“总得问过娘娘的意思才是。”
“朕这一次,可是真的伤了她的心。”天子苦笑一下,摇头道,“若是她醒来,肯定不愿意见朕,更不要说随朕去东海。可是她这个病,连带着耳疾,也只有东海那边才能治。”
陆瓒仰着头望他,漠然道:“从一开始,臣就不愿让小四进宫。”
天子叹了口气,并未接话。
“您虽贵为至尊,但小四并不适合同您在一起。”陆瓒道,“今日便是如此…陛下,您并没有照顾好她。”
拓跋渊转过头来,背着窗外的光线,一张精致的脸白皙得像是冰雕的假人。
“朕不会找借口,的确是没有照顾好她…不止这一次,是一直以来都未照顾好她。”他慢慢地道,“就如古人治水,有堵有疏,朕却用了最蠢笨的法子对她…以后不会了,以后朕会换一种方式对她好。”
陆瓒“嗯”了一声,又问:“陛下要带小四去东海?为何不是北海?”
拓跋渊顿了顿,似乎感知到陆银屏的手动了动,脸又扭了过去,瞧了她半天也不见她醒来,便答:“朕之前封你为使持节之时给了你半块虎符,连同朕的这半块可以调动东海的兵力。”
说罢,他又看向陆瓒,好半晌才道:“琢一,朕给你的不少。朕去东海之后,你留在京中帮忙。看好赫连遂,注意他的动向,找出他背后的人…这一切都要辛苦你。”
陆瓒听后却摇了摇头。
“陛下…”他慢慢俯身,单膝跪地道,“陛下赐下的另半枚虎符,已经在臣入禁军府之后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