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陆银屏也顾不得这许多,拽着颠簸得快要翻白眼的拓跋珣往前跑。
她生怕自己若是晚了一步,便看到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母子俩从寝殿一路奔到配殿外,中间有宫人阻拦,被拓跋珣一句“退下”斥退,直到来了配殿外。
刚刚还聚了乌压压一片的禁军早已离开,想来应是已经办完了事。
拓跋珣使劲地嗅了嗅,并没有闻到想象中的血腥之气,稍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人呢?”陆银屏还在寻,“你刚刚说苏婆她们也在?”
拓跋珣点了点头:“她们刚刚在照料金金。”
说罢,便见秋冬从配殿的柱子后探出了一个头。
“娘娘。”秋冬的身子有一半还缩在柱子后,瑟瑟地望着陆银屏小声地道,“您怎么才来?”
陆银屏顾不得其它,厉声问道:“金金呢?!他回来没有?”
秋冬看着眼前这对母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正下了决心想要说,却听到身后的房内苏婆狠狠地咳嗽了一声。
这下秋冬彻底地蔫儿了。
“不知道…”秋冬哀哀地道,“您别问奴…问就是不知道…”
陆银屏快要被她气死,带着拓跋珣一把推开了她,进了屋去寻苏婆。
苏婆正坐在榻边,手里头不知道在缝什么东西,见了陆银屏进来后,叹了口气道:“这个时候,您不该来。”
这句话将陆银屏气得不轻。
“苏婆,您是外祖母身边的老人,打我小时候起就看顾着我的。”她慢慢道,“我一直敬重您,从来没有将您当做外人…三姐的事,您是知情的,可如今我不得不想问您一个问题。”
苏婆停下了手中的活,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后才摇头:“照顾您是老奴的本分,只要为了您好,老奴愿意做一切事——老奴劝您一句,不该管的事儿不要管,人若是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如不知道来得舒坦…”
陆银屏连连摇头,张口突然来了一句:“从鹿苑回来之后您就变了,跟外祖母似的,丝毫不近人情…陛下到底同您说了什么?或者说是他威胁您了?只要您开口,我早晚会替您讨个公道…”
苏婆垂下眼眸,神色恭顺地道:“陛下没同老奴说什么。只是老奴想着既然入了宫,便要以侍奉您和陛下为主。金金不是您的养子,他不该出现,陛下那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可他是三姐的孩子!”陆银屏怒斥道,“这是陆家唯一的后辈…您能拦着他的,为什么不拦着?哪怕拖一拖时间,等我来也好…”
苏婆的眼皮颤了颤,有些呆滞地放下了手中的剪刀。
“即便是您来了,也做不了什么。”苏婆抬眸望向陆银屏,“四小姐,这条路是您选的,这些后果早在开始的时候便要想到…那孩子是个意外,既不是陛下的孩子也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有今日也是他自己的造化,不止是老奴,您也拦不住的。不过,您放心,陛下看在您的面上是不会追究三小姐和陆家的…”
陆银屏将拳头捏得死紧——金金在配殿不在偏殿,为的便是苏婆和秋冬均住在配殿,有什么事儿可以一个人拦着,另一个人去同她报信儿。
本来多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