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意听后,腰又往下躬了一些。
男女相处之道实在复杂,可若是奔着“唯尔一人”的心去,使些手段倒也无妨。
好不容易拿了些点心才将小鱼打发走的秋冬左顾右看,见玉蕤和苏婆都不在,才将门从里面关了个严丝合缝。
“倒是让您料准了——三小姐回家后果然同大公子他们摊了牌,老夫人和二小姐她们也在场。”秋冬这才慢慢道来,“三小姐是先同二小姐商议了才打算说的…不过,二小姐似乎不太赞成,却仍是没拦住她。”
陆银屏听后,面上带了丝疑惑。
“外祖母呢?”她又问了一遍,“她怎么说?”
秋冬肯定地点头:“老夫人气得不轻,中间晕过去一次,现在都不舒坦…”
陆银屏坐了起来,将手边的软枕捏了又捏,思索了一会儿。
“不对…不对…”陆银屏摇着头道,“外祖母不是这样容易妥协的人…她的性子我太了解了,三姐做了这样的事,她不得将三姐扒一层皮后逐出家门?不对…这事儿不对…”
秋冬又道:“大公子态度坚决,当着老夫人的面斥责三小姐,来报信的人还说,大公子说三小姐该死…这样的话倒不像大公子的做派,想来老夫人即便想要罚,也被大公子这番态度震慑,没有过多插手罢了…”
“哥哥说三姐该死?”陆银屏蹙眉,“哥哥虽然严厉,可从不对我们说重话…这不是哥哥的作风…”
说罢,她眼前忽地一亮,抓了秋冬的手道:“靖王殿下什么时候出的城?”
秋冬一愣,不知道她突然扯到那位戴罪的靖王身上是什么意思。
“殿下提前被押往焉耆,在咱们来东海的那一日早上就被虎贲带走了。”秋冬依然老实答道,“三小姐是在咱们走前那日同大公子说的,他们应该是同一日…”
秋冬终于反应过来,捂住了嘴。
“我就知道哥哥心软!”陆银屏喜笑颜开道,“哥哥压根儿就舍不得三姐,可是又不能让外祖母知道,毕竟她老人家实在迂腐得很,且最不喜欢鲜卑人,便撂了狠话做戏给外祖母看,为的是让她赶上趟去追靖王殿下…”
“您不知道我听说的时候有多揪心…”秋冬放开嘴巴,双手贴在心口像是终于能喘气似的,“虽说奴也不知道三小姐缘何同靖王殿下有了牵扯,可是三小姐一向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多好的一个人,奴也见不得她一个人流落在外…若真像您想的那样,大公子的确心一软,让三小姐奔着殿下去,可比待在家里叫外人知道了指着门头骂强了不知道多少…”
“这事儿除了你我,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陆银屏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常同李遂意私底下嚼舌根子——李遂意才多大就成了皇帝跟前的红人?他一身的心眼子,你可玩不过他…可别让他两句话就套走了!”
秋冬有些心虚——她的确让李遂意套走了不少的话。
不过,也是奔着她的四小姐能在魏宫混得越来越好的期望下才被套的话。
“您放心,他就是跪在地上,奴都不会同他说一个字儿…”秋冬想了想,又道,“还有件事儿,倒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