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影刚一消失,陆瓒便从大门处走了进来。
他扫视了院内,见行李箱笼已经被归置到廊下,整个院落都比往常空旷了不少,便知道宇文馥是真的打算要离开。
贺兰问情朝他淡淡一笑:“陆国舅。”算是打过招呼。
陆瓒眸光轻轻略过他,点了点头,也算是见过。
而宇文馥依旧是坐在廊下的石阶上,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
陆瓒拱手行了一礼,对他道:“大人这样匆忙离开,可是出了什么事?”
宇文馥双手撑在背后,翘着二郎腿看他。
“都快宵禁了,你这个点儿过来该不会是想在我家住下?”宇文馥用下巴指着他道,“告诉你,家里的铺盖都收拾起来了,可没有你住的地方…”
“地上凉,于您身体无益。”陆瓒向前一步,伸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宇文馥自然不想起来,甚至不想再跟这位年轻的国舅有什么接触。然而他毕竟上了年纪,自然敌不过青壮男子。
陆瓒将人拽起来之后,又对贺兰问情微微一笑:“在下想借大人一刻。”
贺兰问情还未说好,宇文馥便不高兴地叫嚷起来:“你当老夫是个物件,你借老夫做什么?!”
陆瓒看了看天边,感觉时辰已经不早,便倾身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再喊的话,在下今晚便只能宿在您这里了。”
宇文馥真心不想让他留下,便不情不愿地带他去了厅内。
二人干巴巴地坐在一处,连口茶也未上。
“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宇文馥不知从哪儿弄了根木刺剔着牙道,“有屁快放。”
陆瓒抬起眼皮,淡淡地问:“大人这样匆忙,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宇文馥剔着牙,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含含糊糊地道:“发现什么…回老家过年还磨磨唧唧?”
“不是,不像是。”陆瓒摇了摇头,“您是同韩楚璧一道前往宫中被陛下留了两日之后,回来便请求要前往辽东的。”
宇文馥手上动作一顿,又眯起眼睛来看他。
“从元京回辽东,拖家带口要涌上一个多月才能抵达,老夫自然要提前准备一番。”宇文馥沉声道,“国舅也管得忒多了些,难道你自己就不过年?”
陆瓒抿唇笑了笑,却又道:“大人不是想回辽东,大人是想离开元京。”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陷入沉默,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有一人明显地没了节奏。
“想回辽东又如何?不想在京中又如何?”宇文馥收起剔牙棒,沉着脸道,“总归是我宇文家的事,还轮不到国舅来说道吧?”
陆瓒稍稍低了低头,算是赔礼。
“在下没有要干预大人决策的意思。”他温声道,“在下只是想知道——大人究竟在宫中看到了什么?为何这样迫切地想要离开元京?”
宇文馥将头偏向一边。
“老夫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