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累又饿,现在只想吃饱了泡个热水澡。珍珍,让他们做点吃的吧…”韩楚璧边说边揉着肩膀向里走,好一会儿不见陆珍应声,疑惑地回头,见陆珍站在门口看着陆瓒,气氛有些微妙。
“怎么了?看见大舅哥你抖什么?”韩楚璧只觉得稀奇——这兄妹俩今日不知怎么的,看着实在奇怪,就好像头回见似的。陆珍更像是耗子见了猫,拳头都捏得死紧,不知道为何有这样大的抵触。
陆珍刚刚还在心里夸他是个靠得住的,这会儿却只想掐死他。
陆瓒似笑非笑地看了陆珍一阵儿,道:“兴许是这几日有些冷。”随后迈步走了进来。
韩楚璧没多想,瘫坐在床边,撒娇似的对陆珍喊:“珍珍…”
陆珍终于反应过来,定了定神后道:“知道了!别叫魂了,这就让厨房给你做。”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见妹妹一走,陆瓒便将目光移向累得半躺在床上像死尸一样直挺挺的韩楚璧。
“你看起来很累。”他端坐着道,“大司空找到没有?”
韩楚璧闭着眼睛,听他问话后随口答了:“没有,已经没日没夜地寻了两三日了,就是不见人…”
陆瓒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心里盘算着如何避过韩楚璧等人的搜寻。
宇文宝姿那一头发色实在显眼,不宜安置在闹市,否则早晚会被人发现。纵然对宇文馥他们下手的人并非是他,若是被慕容擎找到也难以说清自己是救人的那个。
那日他抵达时只见一片狼藉,宇文宝姿被人敲晕,而贺兰问情已是奄奄一息。他本想丢下贺兰问情不管,又担心宝姿因此埋怨他,为此废了不少的心思将人一道救回来。
只是,宇文馥当时并不在。
如果要杀人,大可直接杀,没有必要将对贺兰问情和宇文宝姿下手。若是将人归在一处乱刀砍死,还省时省力,根本不需要杀死所有家仆并重伤贺兰问情,还放着昏迷的宇文宝姿不下手;如果单单是为了将人带走,那么更没有必要伤害剩下的人。
所以陆瓒断定,当日来的并非是一批人,而是有两批以上——一批人主要是为了对宇文馥下手,但是中途碰上要将人劫走的另一批,这才能解释为何当场有许多杀手的尸体,而宇文馥带去的家仆亦是一个不剩的情景。
将宇文馥劫走的那伙人显然身手更好,更难对付。
如果他是赫连遂那边的人,自然是想杀宇文馥的。可将人带走的又会是谁?
陆瓒第一个想到的是拓跋渊,随即又否定了自己——毕竟天子远在东海郡,不会预料到宇文馥会在回辽东的路上被人下手。倘若他知道,也没有道理这样做——想将宇文馥留下,天子完全可以将他接近宫中安度晚年,没有必要将人劫走后再藏起来,显然不合理。
陆瓒也不是没有想过端王拓跋澈,因他今日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好。
只是,端王为何要将宇文馥藏起来呢?将宇文馥救下后再送回司空府不好吗?
这是陆瓒最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