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梵天倒没什么敌意,是以下一刻人就被请了进来。
梵天进来前也没想过这里居然这样热闹,还都是女眷和孩子,倒让他稍稍有些不自在。
陆银屏看出了他的窘迫,摆手道:“既然来了就先一道吃个饭,有什么事儿等吃饱了再说。”
梵天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却又听她吩咐秋冬:“去单盛两盘,太子殿下是僧人,荤腥的就不要端到他跟前了,免得坏了道行。”
难道这臭脾气的陆贵妃居然有这样好说话的时候,梵天便也不再推辞,同小鱼一道另起了一桌用膳。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可陆银屏一向是将规矩踩在脚底下的那个。
见梵天来,还未等人家吃上两口,便急不可耐地问:“大司空他们找到了吗?”
梵天摇头:“不曾。”
陆银屏叹了口气,哀哀地道:“多好的老头,怎么就有人看不惯他呢…”
苏婆见她药粥没喝上几口,反倒为别人的事情挂怀,便说:“大人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倒是您,先养好了自己的身子再去操心旁人的事也不迟。”
兜兜转转还是没躲得开喝药的命运。
药粥下了肚,奇怪的味道让陆银屏脸上的五官几乎要拧在一起。
肚子先被灌饱了,其它东西便不太能吃得下。瞧着小鱼吃得满嘴流油的模样,陆银屏的目光也温和了几分。
“你总不能是为了蹭这顿饭才来我这儿的。”陆银屏道,“说吧,什么事儿?”
梵天放下筷子,双手合十表示感念她的招待后便说出来此地的目的。
“陛下他们已经捉到了旋龟,等取到精核后便会为娘娘佩上。”他淡淡地道,“过程漫长,为谨慎起见,陛下特地命我来为娘娘诵经安神…”
此言一出,诸人面色突变。
陆银屏也想起他在凉州时诵经诵得人头疼的事,连连摆手道不必:“别人诵经是为传经布道,你诵经能直接取了人的性命…太子,大师,您行行好,莫要来祸害我。”
梵天怔了怔,随后垂下了眼,又道:“之前诵的是祛除心魔的清心咒,这次是安神的心经…”
不等他说完,陆银屏便起身歪进了自己的榻上。
“不用你诵经。”她道,“吃饱就困,这毛病我自小就有,也不劳烦你了。”
梵天抿了抿唇,依然不依不饶地开始了他的催眠。
开始时还好,毕竟梵天无论是讲话还是念经都是低沉却清晰的声调。
可听着听着,陆银屏便觉得自己的上下眼皮都在耷拉。
秋冬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泪都快要流出来时,见一旁刚刚还在大快朵颐的小鱼已经趴在桌上睡熟了。
“奴有些乏,出去吹吹风。”秋冬说罢,便拉着同样有些恍惚的玉蕤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便见天子和李璞琮师徒二人进了院子。
陆银屏单手撑着脑袋,正在努力地保持清醒。
可看到门外进来的人之后,便放心地笑了一下,随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