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总这样冒失,以后可怎么办?”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香气,熟悉的味道…
都说小别胜新婚,可谁不知离别时伤情、入寐时辗转、梦醒时怅然?
世家贵女的教养统统被抛到脑后,陆银屏反手紧紧搂住他,开始了断断续续的哽咽。
这份众目睽睽之下的亲密惊了众人,随后他们满地开始找眼睛。
天子讶异于她的热情,却也心安理得地享受了。
他将贵妃的热情归结于年轻。
年轻姑娘遇到爱慕之人,总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前,他人的眼光统统都不重要,重要的此时此刻她的心境。
他能感受到陆银屏的臂膀用了最大力气在收紧,如果不是常年习武的缘故,怕是当下就要给她安一个弑君的罪名。
“没事…都过去了…”拓跋渊抚着她的脊背轻声哄道,“四四,到家了…”
听到他唤她的这声“四四”,陆银屏心中那种难受便又层层叠加了几分。
拓跋珣在他们二人腿间蹭来蹭去,拼命地刷新着存在感。
“您看看我…”他拽着陆银屏的羊皮袄的边角喊,“您也抱抱我…”
可惜八爪鱼整个儿地粘在了龙身上,并未施舍这只鹅一分的眼神。
天子见她又成了八爪鱼——还是不会说话的那只,索性将人打横抱起,一路抱回了徽音殿。
这趟路可算不得近,不过在心爱之人面前,男人总是有心显摆的。纵然抱着人走了数里路憋得脸都红了个透,却还暗暗地换气掩饰自己的疲累。
李遂意抱着大皇子跟在后面,已是累得快要吐血。
陆银屏安安静静地伏在天子怀中,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我想元烈了。”
知道是一码事,可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码事。
主殿还有数丈远,被她一句话撩穿了心的皇帝险些就此崩溃。索性将人放在丹墀边的栏杆上,捧起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印下一吻。
二楞子嗅到主人的气息后隔老远便跑了出来,瞧见那个黑色的人影时吓得一个翻滚又滚了回去。
后头的舜华眯了眯眼,见俩人在星垂夜幕下吻得忘我,暗道了声羞杀人也,捂着脸便躲进殿内。
陆银屏闭着眼睛还能感受到他长长的睫毛刷过自己面上,带起战栗的爱意。而唇齿间的热度却像一团灼烧了喉尖的火焰,将一切堵在锁骨之下,令她难以启齿。
“我也想你…”他温湿的唇百忙之中挤出四个破碎的字眼。
可他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自私。
这人是她肚子里那个小东西的父亲,该有知道其存在的权力。可因为她的自私,却要将这小东西同生父隔离开来。
她在心底为自己辩解他能有如今是多不容易的事,并不是因为自己自私。可每每一想起这个,却总觉得堵得慌。
她也有难以说出口的委屈。
一番温存后,俩人艰难地分开了一道缝儿。
“你有没有受伤?”她摸索着他前胸问,“怎么又瘦了?他们没给你饭吃吗?”
“说什么傻话…”拓跋渊捉住了她那双四处点火尤不自知的小手,轻吻一下后贴在胸口,“元承伙同赫连遂杀了不少朝臣,如今所有的担子都落在我身上,便多熬了几夜…你呢?是不是过得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