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哀家已是一无所有,也应当知道一无所有的人最极端。”她倾身道,“你不是要慕容擎搬救兵?那就好好让你那救兵瞧瞧,他心爱的贵妃如今的模样。”
说罢,她给身边宫人使了个眼色。
老练的宫人会意,上前将陆银屏头上的发簪拔出来扔到一边,搓弄几下便揉乱了她的发丝。
陆银屏心中一惊,顿时便知道这老妖婆的用意,破口骂到:“你歹毒!”
话音刚落,披帛也被人扯出了一道口子。不仅如此,就连里衣都往下拽了两寸。
陆银屏涨红了脸,恨声道:“你以为陛下会信你?做梦!”
“元烈自然不会信哀家,否则当年也不会同哀家斗这样久。”裴太后面上依旧挂着笑,而她的手一翻,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只鞋来,“有了这个,你以为他还会信你?”
陆银屏看向那只绣满珠宝的缎鞋,整个人如同被一盆凉水浇灌而下。
那是她的鞋…为什么会在太后那?!
裴太后听着不远而来的脚步声,当下便让人停了手。
“哀家素来不待见你,本以为你能助哀家脱身,这样一来好歹还有些利用之处…”裴太后缓缓道,“人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而活,既然你无用,那也不怨哀家心狠。”
她说完这几句话后,便换上一张真诚恳切的脸,转而训斥陆银屏:“贵妃,哀家从前有求于你,对你做的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掖庭已再无他人,你竟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如何对得起元烈?!”
陆银屏听她栽赃自己,气得一口血马上就要从喉咙里喷出来。
恰好天子至此,后头只跟了慕容樱与李遂意。
他们自然也听到了裴太后所说的话。
陆银屏转过脸,未见自家人与太上皇前来,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像这种事,人自然是越少越好,料想他也是相信自己的。
裴太后见他果然前来,心中暗喜之余还不忘添油加醋地将陆银屏与慕容擎二人一道商量着走的事情说出。
“不仅是哀家,嘉福殿的人都听到了,不信你大可随意揪出一个人问问。”裴太后一脸嫌恶地道,好像陆银屏真的做了什么下流之事一样。
“我没有!”陆银屏梗着脖子辩解,“陛下…你信不信我?”
拓跋渊见她衣衫不整,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外袍褪了披在她身上。
“误会,这定然是误会。”李遂意打圆场道,“大将军与贵妃可是有堪比亲兄妹的交情在,如论如何也不会做这等事…”
“李内臣怕是没听说过之前的事儿吧?”裴太后冷笑道,“记不得的话,哀家就来给你提个醒儿——宫里头都传他对慕容樱有情,此事是真是假?”
天子望向慕容擎。
陆银屏是知道真相的,只是慕容擎一直以来为了维护慕容樱的清誉,便将污名担在自己身上。
她不知道裴太后为了这天暗暗筹划了多久,但是如今看来,她是真的中招了。
“是。”她听慕容擎道,“一切都是臣作茧自缚,不与樱樱和贵妃有半分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