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送热茶进来。
苏芸暖喝了几口热茶,才说:“薛叔叔是好奇为何我这么大方吗?”
“正是。”薛丁元本就是一个坦荡的人,点头承认了。
苏芸暖抬眸看过来:“医者,如父母般疼惜身患疾病的人,较之亲人更甚然,为之劳心劳力绞尽脑汁,都是本分。”
薛丁元十分赞同这句话,更感同身受。
“入了这一道的人,若无仁心便会唯利是图,甚至草菅人命,这天底下三百六十行,唯独医道这一行的人需要有一尘不染的德,医德比医术更能救人,薛叔叔医德昭然,芸暖十分佩服这是其一。”苏芸暖说。
薛丁元的脸都微微泛红了,心里更是滚热,这一番话让他有了遇到知己的感觉。
苏芸暖缓缓地继续说:“如今乱世,百姓求活命都难如登天,疟疾一旦泛滥就如恶兽般吞噬生命,我愿意略尽绵薄之力,但怕所托非人,恰好薛叔叔出现,这缘分不可辜负,这是其二。”
薛丁元连连点头,钦佩之情无以言表。
又喝了一口水,苏芸暖浅浅的一笑:“还有一个理由,因为家中甚穷。”
“哈哈哈……”薛丁元非但没有觉得意外,甚至松了口气,好家伙,他差点儿认为面前的小姑娘是神女临世了,这最后一个理由让他松了口气,都是寻常人,凭本事赚钱不丢人啊。
笑过之后,薛丁元说:“苏姑娘,百草堂悬壶济世,救的是寻常百姓,穷苦人家看病可分文不取,但薛某不是迂腐的人,给那些家世尚可,甚至富家大户看病的时候,嗯……收费偏高。”
“薛叔叔,你做主,你赚了分我点儿就行。”苏芸暖笑眯眯的说。
薛丁元连声说:“不亏心,薛某绝不是个亏心的人,咱们可以立契书。”
“不用,薛叔叔取纸笔来,我对你说疟疾的症状和治疗办法。”苏芸暖在侃侃而谈,薛丁元奋笔疾书,遇到他拿不准的地方,苏芸暖会亲自演示一遍诊治办法。
不知不觉到了午后,苏芸暖才说完。
“薛叔叔,我需要一些草药做丸剂,这些丸剂做好后会送来。”苏芸暖说。
薛丁元大手一挥:“草药要多少有多少,苏姑娘就说送到哪里去吧。”
“明日送到愚谷村潘玉虎家里就好。”苏芸暖留下了需要草药的种类和数量,薛丁元陪着她去看了老妇。
此时老妇已经能坐起来了。
苏芸暖站在旁边,薛丁元开始诊脉,并且根据脉象对应苏芸暖刚才说的疟疾的症状,写了治病的方子给苏芸暖检查,苏芸暖钦佩薛丁元学得快,丝毫不差。
老妇继续在百草堂治病,苏芸暖告辞要离开。
“恩人。”壮汉带着一家人给苏芸暖跪下了:“我叫雷洪毅,这是我的两个儿子雷俊和雷敬,就住在青牛县南城村,不管任何时候恩人有事,随叫随到。”
苏芸暖亲自扶着雷洪毅起身:“你是个孝顺的人,好好照顾自己的亲人,回去切记要预防过了病气,我不需要任何报答,能结一段善缘就好。”
雷洪毅倒退两步再次跪下,认认真真给苏芸暖磕头,他的两个儿子也跟着父亲磕头。
苏芸暖被这阵仗惊得快步离开,竟有几分逃之夭夭的意思。
刚到前面的药铺,潘玉宝就跑过来了:“嫂嫂,你可算出来了,我都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