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挺好吗?”崔织娘把茶盏放在苏芸暖的手边,笑着说:“你的厨艺非凡,要我看反倒是郑家小姐占了便宜。”
苏芸暖捧着茶杯喝了一小口:“但现在我心里反而不踏实了,永固县的人很富,可一道菜五十两银子,这岂不是穷奢极欲了?原本郑小姐是说要给百姓换粮食,可我问了句哪里可以买粮食的时候,她的丫环拦了一句,我想来想去只能来找夫人帮我拿主意了。”
“拿主意?”崔织娘看着苏芸暖:“拿什么主意?”
“银子好赚怕烫手,我就是个穷苦的乡野村妇,命贱如草,贵人们都高来高去的,怕一着不慎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苏芸暖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就不是好事,是催命符了。”
崔织娘轻轻地拍了拍苏芸暖的手臂:“你啊,倒是谨慎的很。”
“夫人也看到了,我们家伤的伤,小的小,日子朝不保夕,不能不小心。”苏芸暖苦笑:“所以整天都提心吊胆的。”
崔织娘知道苏芸暖说的是真话,想了想说:“最开始世道要乱了的时候,附近的大户人家都躲避到永固县寻求庇护了,再者你说的郑小姐夫家是当朝丞相崔家,不管是谁都要给几分薄面。”
苏芸暖认真的看着崔织娘。
“至于说郑小姐说要刮下富户一层皮也不假,这世上多得是未雨绸缪的人,百姓虽然饿殍遍地,可大户人家囤粮卧米的不在少数,越是世道不好,他们越是看的紧。”崔织娘顿了一下:“不过,就算郑小姐有心救济,只怕也有心无力,因为郑唯德还有更深远的算计。”
苏芸暖的心就凉了半截。
这就是自己最害怕的地方,郑飞凤的一片赤诚不假,可是不代表郑唯德也是如此,再就是在食府见到郑唯德后,苏芸暖就隐隐的不安。
“夫人,我要怎么办?”苏芸暖紧张的问。
崔织娘喝了口茶,才说:“倒也不必担心,可也不能接触太深,郑唯德和郑小姐之间的事情万万不可多问多听,你就默默地赚点儿银子,这买卖长不了。”
苏芸暖起身给崔织娘鞠躬:“多谢夫人指点迷津,芸暖明白了。”
“是个聪明的。”崔织娘拉着苏芸暖的手坐下来,问:“在村子里可又被人欺负?”
苏芸暖摇头:“算不得什么大事。”
崔织娘端详着苏芸暖,是个聪明的,但人情世故知之甚少啊。
“芸暖切记,大家都过的不易,你就要藏拙,事事出头到最后会被群起而攻之的。”崔织娘抬起手把苏芸暖耳边一捋碎发勾到耳后:“静待时机,谋而后动。”
苏芸暖是真受教了,如果不是崔织娘这番话,她真没想到自己太过锋芒毕露,别人不说,潘玉虎兄妹几个都被吓到了,看来自己还没有真正领悟到在这个世界生存的真谛。
苏芸暖告辞离开。
崔织娘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桥头才关上大门,转身就看到祈煊站在门口,走过去的时候问了句:“以前没在意,芸暖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男子?”
祈煊垂首:“回姨母,我只和潘玉虎熟悉,并不知道其兄长为人如何。”
“如今的祈家军急功近利,只要是个聪明的人就会很快熬出头,这潘家小娘子真要得了夫君的势,前途不可限量啊。”崔织娘说着,进屋去了。
祈煊挑眉,祈家军急功近利,呵,他们还是祈家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