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疯了。
赵长林很清楚,可自己现在不死不活的样子,也快被逼疯了!
他家里还有粮食,这是他熬到现在的仰仗,可有粮食的他每天都觉得自己快死了,不敢睡觉,怕一觉睡死了,活着的时候他是村/长,死了就是他们的碗里肉和汤!
“行,就按照你们说的办。”赵长林把心一横,不就是死吗?
这些人都团到一起也打不过大院里的人,那些人一个个都龙精虎猛的厉害,自己只要瞅准时机,这些个疯子都死了才好!都死吧!
想到这些,赵长林露出了狞笑。
“啥时候动手?”孙老九问。
死都这么着急,赵长林咬牙切齿的说:“今晚!”
几个人并不知道赵长林要借刀杀人,一个个铆足了劲儿出去找人手了。
赵长林靠在墙上喘粗气,金氏在旁边竟也兴奋的眼睛冒光:“我就说早点儿动手!那一家子早就该死绝了!今晚我也去!”
“儿子怎么样了?”赵长林问金氏。
金氏正兴奋着,听到这话下地就往西屋去。
赵长林裹紧了棉被,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不想睡可是挺不住了。
“我的儿子啊。”金氏哭嚎着扑倒在炕上,拼命的摇晃着躺在炕上的儿子,那孩子双眼紧闭,早就没了气息。
赵长林被这哭嚎声惊动了,一咬牙下地,过去照着金氏的后背就是一脚:“闭嘴!你想让他们吃了儿子?!”
金氏像是被捏住了喉咙的鸡一般,一头栽在旁边昏死过去了。
赵长林过去试了试儿子的鼻息,跪坐在地上,嘴唇颤了好半天,才念叨着:“报应,报应,这都是报应!”
哆哆嗦嗦的去外面找了绳子回来,结结实实的把金氏捆起来,看了眼儿子又回头看看外面亮着的天,咬了咬牙把家里的被子抱过来,厚厚的给儿子盖上,回去旁边的屋子里打开柜子,找出来一身自己最好料子的长袍穿在身上。
曾经,他还读过几天书哩,要不是腿瘸了,保不齐还能考个秀才回来,可他的腿瘸了,瘸了腿的人连童生都不能考。
摸着自己的领口,抖着手把扣子系好。
愚谷村的人都不干净,前几天他就跟着一大群人把玉翠吃了,很难吃,但他吃的第一口,不吃人咋活下来?饿死的人还少吗?
没吃过人的都走了,在那些龙门关的人被安置到愚谷村的时候,那些人就走了。
真要说还有谁是干净的,就剩下潘玉虎一家子了。
也真奇怪了,一家都是半大孩子,硬是没饿死!
系着扣子的手停下来,赵长林缓缓地坐下了。
他比谁都清楚潘玉虎一家子没死是因为有能人,能人就是芸娘,但芸娘是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丫头,烂泥扶不上墙的丧门星,怎么有的本事?
是死一回之后,赵潘二林没烧死他们,进山没被野兽吃了,回来的时候只有潘玉虎伤了腿,再之后就是李开山他们护着,李开山他们走了后,留下的那些妇道人家可不是寻常的,一个个比男人还壮。
仔细的想芸娘前后的不一样,赵长林猛的瞪大了眼睛,芸娘有古怪!
她会做吃喝,那吃喝这别说愚谷村没人会,就是青牛县也没人会。
她还会鼓dao草药,自己看过几次,她以为走小路就没人看到?呵,村子里的人每天都在琢磨着吃谁呢,潘玉虎家里的半大孩子被大家伙儿从冬天盯到开春,只是没机会下手,自己有病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