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噤若寒蝉的站在院子里,衙役进去禀报的时候,她还偷偷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薛丁元。
这人金氏认识,是百草堂的薛郎中,十里八村没人不知道这位薛大善人,他怎么还认识芸娘了?
看刚才那喝骂自己的架势,也亏着是在衙门口,不然还不和自己动手。
啧啧啧,真是小瞧了那个贱蹄子。
衙役进去禀报,梁世儒正在安排人去万和堂请明孝贤过来一趟,如今草药紧缺,能拿得出来草药的地方只能是万和堂了。
薛丁元送来了药方,请求官府出手,病人越来越多,草药不足就会死很多人。
“大人,愚谷村的人来报官,说有人私下里倒卖草药治死人了。”衙役说。
梁世儒心就一沉,就怕有人趁乱敛财,薛丁元的医术非常不错,都力不从心了,别人怎么行?
皱眉:“愚谷村的人?”
“是,是赵长林的内人。”衙役说。
提到赵长林,梁世儒眉头紧锁,赵长林是唯一一个让村民吃人的村/长,这事儿虽然不能摆在台面上说,不代表没人知道。
当时安排流民住进愚谷村的时候也有打算,把那些良善的人从愚谷村解救出来是其一,再就是流民身强体壮,真要是再都斗起来,死伤这种事情梁世儒也没打算管。
平常百姓难,身为一县父母官的梁世儒更难,为了开春能让百姓耕种,自己就差跪拜乞求了,可也没什么用,哪儿都缺粮缺粮种,再这么下去就没指望了。
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额角:“来了几个人?”
“只有赵金氏一人。”衙役回话。
梁世儒起身:“过去看看。”
倒卖草药是必须要管的事,愚谷村可是太不省心了!
梁世儒走到大堂刚坐下,抬头就看到了同样站在外面的薛丁元,问衙役:“薛丁元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薛郎中说赵金氏信口雌黄,听那意思和愚谷村的人挺熟。”衙役说。
梁世儒点了点头,让衙役把赵金氏带进来问话。
赵金氏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民妇赵金氏,愚谷村人,赵长林是臣妇的夫君。”
说到这里,赵金氏跪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求青天大老爷给民妇做主啊,那潘家童养媳芸娘哄骗民妇的夫君,说是她的药能治病,结果我夫君吃了三日不见效不说,折腾的没了人形,人受不住上吊了,呜呜呜,那芸娘是个心黑的,同村住着不能守望相助,带着那些流民欺压村民体弱,如今出了人命也不肯给个说法,民妇只能告到官府,求个明白了。”
梁世儒揉了揉额角,被金氏哭的头更疼了。
“大人。”薛丁元在门外躬身到地:“草民求见。”
梁世儒抬了抬手,衙役请薛丁元进来。
薛丁元跪在地上:“大人,草民的药和药方都是……。”
“百草堂的药吃死人啦!青天大老爷给草民做主啊。”衙门口呼啦啦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人哭嚎着跪爬往里来。
薛丁元的话都没说完,猛然回头看着那些人,这一看不要紧,脑瓜子都嗡一声,好几个人抬着门板,不用说门板上的人是都死了的,一个个被摆在了院子里,足有七八具尸体。
梁世儒强忍着头疼站起来往外走。
金氏心里狂喜,这可是老天相助了,这下百草堂也摊事儿了,看他还怎么护着贱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