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虎躺在炕上,脑海里还是苏芸暖被贴满了符纸的样子,心都抽疼。
“剪子。”苏芸暖快步进来,对跟在身边的潘玉双说。
潘玉双拿着针线笸箩过来,苏芸暖上炕跪坐在潘玉虎身边,抓着裤脚咔嚓咔嚓几下就把裤腿都剪开了,里面缠着的布条染红了大片。
“嫂嫂。”潘玉双害怕了,都已经养好了啊,怎么突然这么多血?
苏芸暖没说话,挑起最外面一层的布条剪断,迅速的拆掉布条露出伤口,果不其然在小腿肚的正中间崩开了两寸多长的口子。
“准备热水。”苏芸暖对吓哭了的潘玉双说。
潘玉双急忙跑出去。
抬头看了眼祈煊:“祈煊帮我去把赵长林抓来吧,这个人不好好教训是不行了。”
祈煊一愣,起身出去了。
抓不抓赵长林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的本事不能让祈煊看到,潘玉虎能吓成这样的原因是更相信道士,害怕自己真是什么山精鬼怪,但潘玉虎的初心是保护自己,所以问题还不大,祈煊可就不好说了。
屋子里只剩下苏芸暖和潘玉虎。
心里默念消毒水和涂抹麻药。
伤口消毒,涂抹上麻药后立刻让手镯收回,再要来缝合针线和止血药。
潘玉双端着热水盆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芸暖像是缝衣服似的在缝二哥的腿伤,手里的盆咣当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吓傻了。
苏芸暖都没看潘玉双,沉声:“再去端来一盆。”
“哦,哦。”潘玉双转身走出去几步,跑回来捡起来木盆,忍不住看苏芸暖染血的手,心惊胆战的去端热水。
缝合好,苏芸暖拿来潘玉双准备做里衣的白色细棉布,撕成寸许的窄条固定伤口。
等潘玉双端来热水后,苏芸暖用软布蘸着热水清理血迹,清理干净再用宽一些的布条把整条小腿都包扎好:“去拿两块木板和草绳。”
潘玉双跑出去把东西拿过来,苏芸暖把草绳甩到房梁上垂下来,用刚才剪下来的棉裤/裤腿把木板包裹上,固定好潘玉虎的伤腿,直接用绳子把腿吊起来了。
做好这一切才松了口气,坐在炕上:“现在你就给我躺着!什么都不用你做,什么时候养好了再下地!”
潘玉虎没感觉到多疼,但听到苏芸暖这么说就慌了:“嫂嫂,我没事。”
“有事是什么样的呢?”苏芸暖脸色阴沉:“不幸中的万幸是你没伤到骨头,但是筋脉恢复不好的话,你就是个瘸子!这算不算有事?你心里总怀疑我对吧?现在赵长林把道士都请来了,我也没咋地,你要继续怀疑我也行,等你能跑能跳的!”
“我、我是怕他们伤到嫂嫂。”潘玉虎的心事被点破了,呐呐地说。
苏芸暖哼了一声:“你怕这个?李大叔和那些人是摆设吗?外面那些东西是给永固县县令的千金送去的,你觉得他们能消消停停的抢走?话说回来了,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怎么保护我?”
潘玉双不敢说话,劝都不敢劝,只能默默地收拾残局。
“我说咱们是一家人,那也要你们真心把我当成一家人看,要是你不放心,我另找住处。”苏芸暖下地:“潘玉虎,你好好想想吧!”
苏芸暖出去后,潘玉双才过来拿了被子给潘玉虎盖上,看着被剪得破头齿烂的裤子,又去拿了小被子把吊起来的腿给缠好,这才坐在旁边:“二哥,嫂嫂的话我咋听不懂?她为啥说你相信道士?”
“是气坏了,你去帮忙吧。”潘玉虎闭上了眼睛,他就知道嫂嫂聪明过人,自己那点儿小心思逃不过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