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多年征战,自然马术极佳,不出一会,便将身后的追兵远远的甩下。
只是他骑得越快越用力,身上这伤口经过颠簸便越发疼痛。
他低头一看,那只箭依旧插在自己肩上,鲜血不断的洇渗出来,竟然生生的染红了半边衣襟。
这箭伤的位置虽然不致命,但若是任其这样下去,血越流越多,只怕支持不了多久。
玄烨咬着牙,一手紧握住缰绳,另一只手握住那支箭,心一横,硬生生拔了出来。
箭矢从他体内抽离而出,带起一片殷红,一阵剧烈的痛楚传来,他却忍住不发出一点声音。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强迫自己继续前进。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洛杏雨如今的情况不知如何,他若是不能亲眼见到她平安无事,是绝不能心安的。
如此,也只能咬着牙前行,争取在天黑之前抵达程韧之城外置办的那房子。
从正午到傍晚,他硬生生马不停蹄的赶了整个下午的路,待到他终于远远瞧见那房子隐约的轮廓时,整个人几乎被冷汗浸透,衣袍就那么贴在身上,晚风一吹,浑身刺骨的冷。
此刻的他体力已然到达了极限,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隐约分辨眼前道路,屋舍。
可渐渐的,越是前行,他越是觉得眼前景象越发模糊,眼皮沉重的像是坠了万斤铁块。
直到最后,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半梦半醒间,他好似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焦急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皇城,凤藻宫。
皇后已经不知在这大殿中踱了多少圈,大概一炷香功夫前,她好不容易用自家家族的军功,软硬兼施求到了皇帝的赦免圣旨,并让手下人赶紧送到刑场去。
她自知用自家功劳求这份恩旨算是要挟,也能猜到皇帝心里对她该有多厌恶,但玄烨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总不能真的看着玄烨今后就这般颠沛流离,一直被追杀下去……
可不知为何,她太阳穴突突的跳,心也慌得很,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一般坐立难安。
她再次抬头往门外看了一眼,万般焦急地喃喃:“怎么还没信儿啊,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正说着,只见去送信那人匆匆赶了回来,面色一片焦急:“娘娘,不好了……”
皇后面色一凝,连忙上前:“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赶路赶的急了,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道:“奴……奴才赶到刑场时,场面一片大乱,护城军和御林军都出动了,听说是有人劫了法场,还抓住了不少刺客。”
“刺客?”皇后大惊。
“是,不过那些个刺客与那劫法场之人,好似不是一伙的,那人孤身一人将人劫走,闯出了城门,听说虽然受了重伤,却未能抓住,如今二人都不知去向。”
孤身劫法场,这人必然就是玄烨了。
但身受重伤还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