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紧抿着唇,好半晌,才苦笑一声,用颇为沉重的语气:“若是我说,父皇那不是照拂,是监视呢?”
“什么?”洛杏雨听到这话,顿时愣在了当场。
“其实我早就怀疑我外祖父和我母亲的去世,并不像表面上知道的那么简单,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深想。”
他顿了顿,接着说:“直到前些日子,我将兵权交给他,又听说他将铁甲军立即调集回京等等手段,才明白他究竟有多忌惮我,忌惮我手中的兵权。”
说到此处,洛杏雨只觉得一阵揪心,抬头望向玄烨,他的神色比方才不知暗淡了多少,看的人心疼。
洛杏雨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表示安慰,却没想到他的手竟然这么凉。
“或许是你想多了呢?我记得先皇后在世时,与陛下的恩爱几乎是人人称赞……”洛杏雨道。
玄烨勉强对她笑了笑:“你没在宫里待过,大约不明白,这宫里的真心也好,恩爱也好,都是可以做假的。”
“从前我也认为父皇和母后像传言中所说那般恩爱,可自从最近发生了这些事以后,我便忍不住回想从前的事情,想到幼时父皇看见我母后的遗物之后大发雷霆,至今无人敢在父皇面前提起母后的名字。”
他闭了闭眼:“还有前几日,我去寻从前伺候母亲的旧人,却发现这些人在母后去世之后的一年内,几乎同时暴毙身亡。”
“暴毙身亡?”
洛杏雨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世上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莫非是想要灭口?
可那些人,毕竟是先皇后身边服侍过的人,若是突然全部暴毙而亡,又怎么会没有人注意到?
除非,有人将这消息完全封/锁住了。
放眼朝野,有这样手段悄无声息将消息封/锁的这样死的,似乎也就只有龙座上的那一位了……
想到这里,洛杏雨只觉得一阵心惊。
“你也想到了,是不是?”玄烨瞧着她。
洛杏雨点点头,眉毛皱在了一起:“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是啊,只可惜现在也只是猜测。”他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口气,视线放在了远处的某一点:“我也希望,这仅仅只是猜测。”
与此同时,御书房。
听完程韧之讲述了整个搜查的过程,皇帝怒意上头,猛地一拍桌子,顿时吓得左右服饰的太监宫女哗啦啦跪了一地。
“简直是胡闹!朕已经下旨,让御林军去搜查,你竟还动用私兵?你可知道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朝野上下会怎么说你吗?”
皇帝满脸赤红:“他们会说你目无法纪,不敬兄长,动用私权!”
“朕瞧着你这个皇子是当腻味了!”
玄云顿时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父皇息怒,儿臣这也是知道那十二人在四哥府上,怕四哥做傻事,这才着急地进去找人……”
“做傻事?你是想说他谋反?”
皇帝顺手抄起手边一个茶盏,猛地往地上一摔,愤怒的言辞与茶盏碎片一同炸开:“你这样做,就算他真的是谋反,你也同他没什么区别!”
玄云心头一颤,急忙磕头:"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
"哼,绝无此意?你以为你这些天在外面联合左相,打压你兄长的那些小动作,朕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