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遗憾的口气,让左容赢心里暗了起来,林青禾还想问“他去哪儿了”,感觉到相公气场微变,她把即将脱口的这句话给咽了回去,改口道:“我随口问问的。”
左容赢侧过头,拉停了老牛,把赶牛的一根细竹子插在了车上。
他给在车上坐着的林青禾拉好了帷帽,把她披的斗篷的斗篷帽子也给她戴上,系着帽子上的带子道:“他不是清河镇的人,迟早都会走。”
给她整理完,抽出竹子,朝牛上甩了下,“回村了!”
老牛喘着白气,庞大的身子在雪地里慢慢地走了起来,左容赢就赶着牛和牛一起走。
天气恶劣,老牛在路上行走,踩着冰快迎着冷风,已经很辛苦了。
车上装的几十匹布也不轻了,在加两个人的重量,左容赢担心这匹老牛会累个什么好歹来。
借人家的牛车,总不能借的时候好好的,回去的时候还人家一头病牛是不是。
来时,二人乘坐牛车过来的,回时,左容赢是同牛走着回去的。
林青禾看他挥着赶牛的手冻得红红,她低头看着自己抱着汤婆子,穿得厚厚的,还裹着斗篷,她眼睛都泛起了红。
为什么没能早点想到用羊毛搓毛线,这样她就能给相公织一套保暖的手套了。
如果能让相公知道她有一个空间就也行。
她就可以把牛车上的货物都挪到空间里,俩人一起坐牛车回去。
想快点送完,一到了村头的窦奶奶家,林青禾就下了牛车,在他们院门口在叫,“窦奶奶舟州……”
窦奶奶一家人在院子里铲雪,听到声音,“来了来了。”
窦奶奶佝偻着腰去开门,看向林青禾脸上一笑,看到左容赢时,她深觉惋惜,“真决定要去了?家中的娃儿还小的啊,青禾带娃也不容易的啊!”
“奶奶,你们不必为我们忧虑,容赢去当兵,我们夫妻二人协商好了的……”
“那些蛮奴真是可恨,自己不好营生,非要搞出动/乱来,苦了你们这群年轻男儿了!”
林青禾不敢应和,村子里的人都知,窦奶奶的儿子去当兵了,四五年都未归,这期间一直有寄军饷回来给他们的。
但近这两个月,一点动静也没有……
西北边境死伤这般严重……很多人都猜测……
他们一直站在门口,等窦奶奶的情绪过去后,俩人说了前因后果,拿了三匹布,一些肉糕点,笔墨纸砚书去了他们屋里。
“你们怎么送了那么多的谢礼过来,使不得使不得,快收回去……”
“使得使得!”
“窦奶奶,我们送完了你么家,还要去别家,就不坐了哈,外面冷,你们也别送了~”
他们还是送林青禾左容赢到了门口,林青禾回头跟他们告别,不经意间,目光落在了舟州的身上。
这个孩子五六岁了,还很怕生,连送别他们,都要攥着奶奶的衣袖,身子也纤细得如豆芽菜一般。
没父亲在身边,他从小跟着奶奶母亲生活,长得不像其他有爹的孩子那般阳刚。
他只是弱国的一个孩子的缩影,齐国有多少这样的舟州呢?
舟州看他们的背影,在他们走远后,松开了窦奶奶的衣袖,攥着拳头道:“我长大了也要去参军,这样,我就能看到我爹了!”
窦奶奶常氏听后,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