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禾遗憾地唉了一身,秦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还是挺不想,秦婶的后半生就这样葬送在这一座大山里。
“汪汪~”
突然后面传来了狗吠声,继而传来了一个人迈着快步,喘/息的声响,“车上可还能再载一个?”
也不知秦婶是怎么想通的,也许是连大黄也来劝她离开这里。
也许她还红尘未了,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也许她有一家子人给了她温暖,慰藉了她孤独的心灵,让她觉得不在孤单,她想抓住这世间少有的柔情!
……
盲山村唯一的一间瓦房里,郑里正拿着一把戒尺,在教孩子们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人之初,性本善……”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苟不教,性乃迁……”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昔孟母……”
他念一句,孩子照着书桌子上的书本,大着嗓门,坐在凳子上摇头晃脑。
郑里正在学堂里转了一圈,回到了主讲位置,准备对着孩子们讲授韵文的意思,低头一撇,乍然的发现了桌子上一个熟悉的物件。
他拿了起来,打开了包在外面的白纸,这不是,不是……
出了学堂,雪地外头只有车轱辘滚过的痕迹,前方除了白茫茫的雪,就是凋零的树木。
郑里正握住了手中的方盒,对着车轱辘离开的地方,叹道:“走吧,往更高的地方走吧,你们的高处远不止在盲山这个村……”
经过了那一将瓦房学堂,左容赢在牛车走了一阵,跟林青禾说去解手。
看他那么快回来了,待他跨上了牛车坐下,林青禾笑着去摸他的袖子,“这么快的嘛?”
左容赢勾勾唇,把她给拉到了怀里,“嗯。”了一声。
袖子里果然是空的,装着墨的包袱里,连同装墨的盒子都不见了。
林青禾唇角的笑意直达眼底,她拍了拍他的胳膊,“效率很高的嘛~”
“冷不冷?”他一手把她的两手握住,拿起她穿的袄子的一角,盖住了她的手。
还了墨,还要去一趟沈府。
她答应了沈县令给沈御提供药、治病,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清河镇的,在走之前得去看看这个病人的身体如何。
到了沈府,经府中的下人通报,林青禾到了正厅里,沈御黎晚恙沈县令已经在等候她了。
她在沈御的对面坐下,右手才抬起,就感受到了有一双沉沉的眸,打在了她的手上。
林青禾后知后觉,她清了下嗓子,举起了一只手掌,“咳,来条帕子!”
一瞬,不知是谁放了一条帕子到她的手上,她把帕子盖在了沈御的手腕上。
给他切了左手,切右手,切脉的同时,察着他的面色,简单的问了他一些问题。
因为相公在身旁,这一套动作她做的很快。
沈御在她医者看待患者的目光下,听她那温温柔柔的声音,平放在腿上的那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紧张的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