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柳戚顿了顿:“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赵长空也是有些诧异的,他们这么多年,一起出生入死,也到没有了那么多规矩。
尤其柳戚,他是状元郎,是有文人的傲骨,不会求饶,从熟悉了以后,柳戚就再也没这般客气过。
这般话,倒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我想明日同他们买些种子回来,便是他们没有那么多想法,但是总吃一样东西终归是会腻的。”柳戚这些日子便是发现,有些白白胖胖的小孩消瘦了下去。
吓得柳戚还以为在他们不知道地方,碎叶城的百姓遭到了敌袭
。他立刻问了,得到的回答让他哭笑不得。
原来白白胖胖的小胖子同他说,他在碎叶城那么久,什么吃的都吃过了,太腻了。
柳戚很久之前也是想过那些问题的,可关键是当年实在是太危险了,轩辕启的探子没有拔出,他不能出去,出去会被抓,抓了就得死。
也有可能不死,压送回京城,可他走了,赵长空怎么办,碎叶城百姓又怎么办?
“我也是知道有些危险的,但是,我看着那个小胖子要变成小瘦子了。”柳戚说:“轩辕安刚刚到大营里,轩辕启的探子也定然知道,那是轩辕启的孩子,他们的目光会短暂的集中在轩辕安的身上。”
“如你所说,但是不行。”赵长空没法赌,他赌不起,柳戚就那么一个,尚书就那么一个,他死了,他那里找接替他的?
“赵长空!”柳戚也不装什么了,他直呼赵长空的大名。
“我让子卿带回来点吧,等她回来,再让清溪去拿。”清溪,便是顾罗的字了。
想当初,柳戚刚知道顾罗的字的时候,震惊了好久,那么一个严肃且无聊,还有些恐怖的男人,叫清溪?
“也行。”反正快进入冬天了,也不用着急了。
边疆的冬天来的格外早,走的格外晚,一年也只有几个月不冷。
柳戚张张嘴,还没说呢,就听见赵长空说:“你不能去。”
“……”也不用劳烦柳戚多说什么了,柳戚用脚想都能想到,赵长空的理由。
他虽然也学武,但是,毕竟前二十几年都是读书的,而且他也不是练武的苗子。
他现在练武,只能起到强身健体,不容易生病的作用。
“那我走了。”虽然知道赵长空是为了他好,但是柳戚还是有些不开心的。
也不是他娇气,就是有些不舒服。
柳戚这边出了军营,兜兜转转又转去了碎叶城,去了他最爱的一个面摊。
“是紫檀来了啊。”经营这家面摊的老板已经是很老的样子了。
“是,张老,还是老样子。”柳戚笑了起来。
“知道了。”那老人,也不算是老人,之前也是在望安营里的,后来受了特别严重的伤,不得已才从望安营回来。
不一会,面就好了,张老把面端了出来,放到了柳戚的桌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张老,今天人这么少啊。”柳戚吃着面条,含糊不清的说。
“是,今天正好是农忙的时候,城东的那块地丰收了,他们都去帮忙了。”张老也想去,可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威风凛凛的副尉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面摊的年老主人。
“这么快?”柳戚还记得前几天那片田里的玉米还是青涩的样子呢,怎的这么快就熟了?正常不该还有几天吗?
“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这样了,可能是天降赐福吧,皇上当年登基的时候,碎叶城的庄稼也是一夜之间全都成熟了,也不知道,这次为何,想来也该是一件好事。”他说的皇上,是苏州晨。
张老并未压低声音,整个碎叶城,都不认轩辕启。
碎叶城是自古就是要塞,向来有“碎叶亡,京都降”的说法,城中人也不傻,谁对他们好,谁又强迫征兵,强迫将军打仗,他们心里一清二楚。
“也该是天降鸿福了。”柳戚快速的吃完了面条:“走啊,张老我们去看看。”
“好。”张老连摊都没收。
一者是碎叶城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是知道谁和谁同甘共苦的。
再者就是,张老主要收入也不是面摊,这是晚年的兴趣,有的时候忙不过来,柳戚没事的话也回来搭把手。
“紫檀,你说,是不是轩辕启要死了。”张老是恨透了轩辕启的,他给他们,给国家带来了数不清的苦难,他时时都想他死。
“或许。”柳戚也在祈祷,祈祷殿下早日成功。
张老是隐隐约约能猜到柳戚的身份的。
他不傻,没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对他们这么好,会受到赵将军那般对他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