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会很疼。”离歌看着轩辕绝脸上的伤，眼里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

“小歌儿……”轩辕绝听到离歌这般话语，心中也全是疼痛。

“我真的不疼的。”离歌现在的确是没有疼痛的感觉。

“小歌儿陪夫君吃点饭吧，夫君饿了。”轩辕绝看着离歌仅仅三天便瘦了一圈的身躯，道。

“好……”离歌点了点头：“不过夫君得喂我了，我自己吃不了饭了。”

她现在的手抬起来都是很费力气的。

“夫君自然是会喂小歌儿的。”轩辕绝几乎忍不住眼泪。

他的小歌儿，那么善良，为什么要受这种苦楚。

“好。”离歌现在笑起来没有刚醒时候的勉强了。

“琴瑟。”轩辕绝并未离开离歌，只是叫了琴瑟过来：“夫人饿了。”

“是。”琴瑟应着，不一会儿便端了一碗粥回来。

“你先下去吧。”轩辕绝接过了粥，但他说的下去，不是会房间，是在门外等着，守着。

经清秋的事情以后，轩辕绝再没有仁慈，他终于学会了什么叫“惩罚”，什么叫“立威”。

“是。”琴瑟没有一句怨言，默默的走了出去。

她是下人，入了暗卫营，被选中进了太子身边，自然是要听太子差遣的。

她也是罪人，主子让干的事情，她没有干好，还致使夫人被抓，受伤……

“我只能吃白粥吗？”离歌撇撇嘴。她睡了三天，嘴里很空旷，寡淡。

“小歌儿伤的太重了，只能吃白粥。”轩辕绝吹了吹白粥，感觉到不烫才送到离歌嘴里。

“唔……不好吃。”嘴上说着不好吃，但还是诚实的大口吞咽白粥。

刚刚确实不饿，但是当食物放到嘴里，香气涌上，便是会很饿。

“小歌儿乖，快快好起来，我们就再也不吃白粥了。”轩辕绝灰色的眸子里是温柔和疼惜：“慢点吃，别被呛到。”

“我怎么会被呛到。”离歌含着一口粥反驳道。

十五岁以前，在宫里，在平日里，她是万万不会这么做的，阿娘虽然是边疆将军之女，生性放浪不羁，但却也不会如此教他们。

据说是她阿娘之前确实有过这个习惯，因为她祖父就那样。

直到阿娘四岁时吃东西，边吃边和祖父说话，一个不查，便是呛到了。

差点没有噎死。

她阿娘不记得这件事了，可她祖父那天被吓的不轻。

自此以后，她祖父便守起了“规矩”。重新拾起了很久以前他年少时学过的东西。

阿娘给她和阿兄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还笑阿娘来着。

十五岁后，她为了“合群”，学会了那些东西。

“好好好，我们小歌儿厉害的很，怎么会被呛到。”轩辕绝的语气像极了哄小孩。

“就是怎么会被……咳咳咳。”果然，有些东西不能说，一旦说了好像就会成真。

离歌真的呛到了。轩辕绝立刻放下了粥轻轻的拍着离歌的后背。

饶是如此，离歌还是被呛的满脸通红，胸腔疼痛。

“琴瑟。”轩辕绝看着离歌咳的要滴下了泪，都是惊慌。

“殿下。”琴瑟在外面一早便听到了离歌的咳声，她紧张害怕的紧，却还是没有直接闯进去。

“小歌儿被呛到了。”轩辕绝这三日在暗卫面前表现的“冷酷无情”，在这一瞬间崩塌到底。

“夫人。”琴瑟立刻接手了离歌，慢慢的帮助离歌把气管里的异物排了出来——是一颗米粒。

有的时候真是证明了一件事，倒霉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夫君……”离歌没办法伸手抓住琴瑟，这种空荡荡的感觉让她有点不安。

“怎么了？”轩辕绝并没有抱住她，他在人人真真的和琴瑟检查离歌的伤口有没有崩开。

“我哪里有这么脆弱，咳几声就又出血了？”离歌没有感受到疼痛，她还能笑着打趣。

“回殿下，夫人的伤确实没什么大碍。”检查完了，琴瑟也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离歌就像往常一样，笑着撒娇，伸出手，要轩辕绝抱抱。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轩辕绝还是没有抱，他皱着眉问。

“就是咳的有点疼。”离歌脸上的红还没退却，看起来像是天上最漂亮的那一抹红霞。

轩辕绝长长出了一口气，神情也不似刚才，他委屈，可怜，自责：“我真笨，要是刚刚再小心一点，小歌儿不用受罪的。”

“不怪阿绝的，是我自己不好。”离歌想要伸出手摸摸轩辕绝的头，伸出手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缠着纱布。她只好悻悻的收回去。

轩辕绝只觉得人世间的疼痛莫过于此。

是撕心裂肺，是如万蚁噬咬，是如刀割。

后来轩辕绝才发现，今天的疼痛，却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