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芒本来只是由于无措而本能的跑出了家门,听殷四郎这样一说,她立刻停步。
水眼微微大睁着,小脸蛋上带着诧异。
去县老爷跟前评理?
方氏在县老爷跟前分分钟就可以告她不孝,《大楚律》里只有对不孝的处罚措施,可没不慈这一惩处规定!
“律法以外,还有情理,县老爷会还你一个公正。”殷四郎说着,对梅小芒点了下头,俊脸上的神态非常自信跟坚定。
梅小芒看着他的俊脸,咬牙,她抬腿冲着殷家跑去。
左右先请殷黑山过来再说!
马蛋,方氏这泼妇,真的很想套袋子敲闷棍呀!
方氏傻眼了。
她费尽心思想出的大招,就这样被殷四郎给径直定为不慈又要被绑着去见县老爷了?
要不要这般简单粗爆呀!
去见县老爷这正中她的心思,这可跟她的初衷不相符呀!
她是气汹汹的去告状而不是被绑着去受审!
“殷家四郎,你不知旁人家疾苦,还是不要插手旁人的家务事。”方氏咬牙,忿恨地看着殷四郎,恨不得扑上去咬他。
殷四郎眼色冷清,瞧着方氏的目光非常安静,方氏这样的泼妇,他连鄙夷这种情绪都懒的流露,“这话,你留到县老爷跟前去说,这不正合你心意么?”
方氏听到这话,心中猛的一颤,怎样?
殷四郎猜出她的打拉倒?
心中慌乱起,只是她脸上强装镇静,“家里有金山,却不舍地拿出资助亲叔,这事即使是闹到县老爷跟前也是我有理!”
“并且这样的畜牲,殷家四郎,你可要考量清楚了,没准未来她也会这样对你!你可不要被她迷花了眼。”
居然还挑拨上了。
殷四郎微微弯起唇角嘲笑,他连被梅小芒追着砍乃至死在她刀下的打算走做好了,这话算个屁。
懒的再搭理方氏,殷四郎抬腿出了院儿,站门边四处端详想瞧瞧附近有没闲人。
方氏为讹诈钱不要脸的向自己孙女下跪想污告这种举止必需宣扬的人尽皆知,届时县老爷下令断绝关系,那乡亲们也不会说啥。
殷四郎出了院儿,环顾一圈,一人都没有看到。
这会还不到晌午,人们下地还没有回来。
他浓眉蹙了蹙,正想去拍隔壁梁玉英家的大门,街拐角出现了一辆车:梅守礼梅小枫父子两个回来了。
这下殷四郎眉峰蹙的更紧了,梅守礼回来,这事不好办了。
正如他所想,方氏本来已然起身打算归家找梅守谨商议对策了,这会见到了赶着车过来的梅守礼,瞬时噗通,又跪下,长嚎说,“守礼呀!娘亲求求你了呀!”
梅守礼本来正低着头跟梅小枫商量着事……昨天淋了雨,他瘸了的右腿又开始疼了。
结果方才去山坡检查青柰果苗时,他没有站稳,从坡上滚下来了。
幸亏没有伤着,只是右腿更疼了点。
这疼在他的忍耐范围之内,因而他不想告诉梅小芒,免的梅小芒花钱给他买药。
可梅小枫不答应。
梅小枫的了梅小芒的嘱咐,这种重大的事怎可以不告诉自己姐呢,他当即也不管麦地中的草了,催着梅守礼归家。
梅守礼只可以依他,可仍不死心,一路上都在商议。
梅小枫小脸绷着,不出声,任凭自己老父亲絮叨的说着废话。
只是此刻听见方氏凄厉的哭嚎声,父子二人本能的冲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只见方氏跪在自己门边,边拍大腿边干嚎,“守礼,娘亲求求你了,娘亲求求你了呀!”
梅小枫呆住了。
梅守礼则是犹如受惊的兔子一样,慌的赶快从车上跳下,“娘亲,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