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虽不是农忙时节,可每家也有活计要忙,热闹散场,大家也都各回各家。
殷黑山跟殷四郎赶着车归家,梅小芒犹疑片刻,抬腿跟上。
她跟梅正国,实际上也没有啥可说的。
“小芒丫头,你这是要去镇子上?”殷黑山问。
“是。我父亲的腿一直疼,去镇子上看看。”
“刚好,一起去,我去学院找梅守谨的先生,这样的学生,早该逐出学院了。”殷黑山道。
这回他是真要将梅守谨的路都断了,然后一步步的逼死他。
今日这仇,结大了。
梅小芒听言,本能的看了殷四郎眼。
殷四郎后背挺的直直的,手里牵着牛,目视前方,连眼尾的余光都没有往她这边看下。
看着这样的殷四郎,她莫明有一些想笑。
最开始时,她怕村庄中人嚼舌根,也怕殷四郎多想,因而见着他便想跑,想躲着他。
只是如今嘛。
定是殷四郎要躲着她了。
她可以肯定,殷四郎这会的想法跟那时她来月信时的一样:以后,真的别再见面了。
窘死。
“好。”梅小芒点头。
左右以后除了生意屋子也没有什么接触了,瞧在这爷孙两个人过去的帮忙上,她不介意给笑脸。
除了去镇子上以外,她这回过来还要送豆腐干儿。
“呦,又是新鲜食物,真是心巧。”殷黑山夸道。
梅小芒笑的腼腆,并不多说。
殷四郎却是看了梅小芒眼,心中暗然。
之前他想的是叫梅小芒将干豆皮秘方给卖了,结果如今梅小芒又捣鼓出了新东西。
看起来,她是不想卖给味极斋了。
她是不想再跟他有啥交集了。
只是这也正合他的心意,今日方氏闹这样一出,当真是叫他将里子面子都丢完了。
内裤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不能轻易叫别人看,但他呢,今日衣橱都被扒了,被大家围观。
更过分的是,方氏那疯婆子居然还想去扒他的裤。
天呢!
那一秒,他真是恨不能一脚踢死方氏而后在地面上找个缝隙钻进去。
心仪的小娘子还看着呢!
回想那时自暴少堂主身份的自己,他恨不得回到过去狠狠抽自己。
太傻了。
彻底没有脸可言了。
只是也刚好,梅小芒不想跟他再有啥联系。
就这般吧。
此时,殷黑山开口了,把他飘远的思绪拉回,“四郎,去将车洗下。”
方才方氏跟梅蒜儿身上的血渍沾染到小推车上。
他忙应声,提起木桶去清洗车。
殷黑山不知道自家小孙子的想法,乘着这工夫,将侯淑芳殷三郎夫妇叫到跟前,好一通训斥。
邓巧翠这样的,便该少来往!
“淑芳拿邓巧翠当母家人看,谁知道她转过身便给淑芳惹上这事,这又不怪淑芳。”殷三郎轻声嘟囔。
殷黑山听言,瞬时气的吹胡须瞪眼。
这一瞬,他有了跟梅正国一样的感觉:怎样养出这样个东西!
梅小芒站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一种啥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只是以殷四郎跟殷三郎这巨大的差距来看,殷家的秘密,决对不小。
只是古时候嘛,最大的秘密不过是谋叛。
这可是天大罪名,把她家的屋子卖了后,定别再有啥牵扯。
心中这样想着,等殷四郎把车洗了,两家人一起上路去镇子上。
一路上,梅小芒缄默着没有话语,梅守礼跟殷黑山说着一些有关庄稼的闲话,梅小枫则是腻着殷四郎,说个不休。
到了镇子上后,殷四郎殷黑山去学院,梅小芒一家则是去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