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卫军是一品大臣,他是个闲散王爷,虽说受宠,可如今参卫军拿《大楚律》说事,他还真没有法阻挡。
这参卫军是他三哥的人,这回他请潘西门过来,参卫军打着巡视荥阳县军防的名义跟来。
这会见他维护梅小芒,就跟他扛上了。
说到底,参卫军这是在拿梅小芒来试探他的目的。
暗自吸气,他正要开口,坐房间中的辜博士出来了。
辜博士目光在参卫军和梅小芒身上转了圈,最终又看了眼方氏,蹙着眉说,“参元帅,你要讲律令,而王爷要讲人情,即是这样,这事还是交给皇上决断吧。”
“我这便写折子,800里加急送往京师。”
依照《大楚律》的规定,除非是爹妈爷奶把子孙杀了犯命案,否则一般状况下衙门不会插手。
并且《大楚律》还真没断绝关系这俩字。
参卫军如今愣是要拿《大楚律》说事,那他只可以将这事递到隆庆帝跟前了。
隆庆帝叫他照拂梅小芒,这事已然超出他的能耐范围了。
“啥!”参卫军听见这话,显然一呆,“这种事需劳烦皇上?”
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梁烨的目的,这小事,有必要捅到隆庆帝跟前么?
“你讲律令,王爷讲人情,事虽小,但你跟王爷插手,那就不是小事了。”辜博士说着,看向了一边站着的殷四郎,“四郎,拿笔墨来。”
“不用。”梅小芒寒声说,“这小事不需要闹到皇上跟前,我说了,我梅小芒不认方氏这奶,不管谁来,我都不认。”
“参大人,你说我的生恩没有还是吧?那我如今便将这条命还给方氏。”
这话音落,她抬腿几下冲到了棚中。
她拿起菜刀,两手握着,高高举起,狠狠的冲着她的左腿砍去。
血花扬起,快速染红她的衣裳。
“梅娘子!”
殷四郎万万想不到梅小芒居然会这样,他惊呼,身体一闪,瞬时出现于了梅小芒身侧。
他一手抚住梅小芒摇摇欲坠的身体,另一手把梅小芒手里的菜刀夺去,胳膊抖动,“梅娘子……”
他把菜刀扔到地面上,伸出手去捂那喷血的伤口,大叫说,“武郎中,武郎中!”
这种场合,武郎中自然也是在的,正巧就坐院中。
见状赶快说,“快快快,抱着她去我家,四郎你走的快,门锁着,你踢开便是。”
殷四郎听言,屈身想抱起梅小芒。
可梅小芒却是站原地未动,她一个手推着殷四郎的胳膊,剧疼令她小脸快速转为惨白,但她一对眼睛却是死死看着参卫军,唇角乃至还挂着一缕嘲笑,“参大人,这下你满意了?”
“方氏害我父亲跌断腿,害我娘离家出走,这一些年又抢走我家无数的食粮钱。”
“你想平方氏这恶妇的怨,那我梅小芒的怨,你平么?”
她这一些话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剧疼令她脑门上冒出凉汗,失血叫她大脑有一些眩晕。
只是她依然倔强的死死看着参卫军,传达着一个信号:今日要是搞不死她,那这事决对没有完。
可真的搞死她,那这事也没有完。
参卫军读懂这信号,他脸色快速由铁青转为惨白。
果真,下一秒,潘西门的惊呼声传来,“唉呦呦参元帅!你居然仗势欺人当众逼死妾女!我记的《大楚律》规定,哪只怕高官,随便杀人,那也是要判刑!”
“没有错,参元帅不顾国法铁律随便插手地方政务且企图逼死百姓,这事孤王肯定要尽快告知父皇。”梁烨寒着脸道。
他怎样也没想到,梅小芒居然会这样决绝。
不,他该想到的。
梅小芒对上白蔻都敢正面杠,更况且是参卫军。
他不禁攥紧了手里的折扇,不管是白蔻还是参卫军,都是他引来的。
“王爷,咱只是为祝寿而来,结果却叫殷里长在庆寿宴席上见血,着实不该。”辜博士也叹息的说。
“哼,今天的事,孤王决对会如实禀告给父皇。”梁烨俊脸沉似水,他看了参卫军眼,然后看向了殷四郎,叫说,“还呆着干啥?快抚住梅娘子去止血呀,再耽误只怕真要死了!”
他这话音落,殷四郎当即屈身,抱起梅小芒运起轻功往武郎中家而去。
短短路程眨眼就到,他径直落在了院当中,一脚踢开了房间门,把梅小芒放到专门病人躺的小床,然后开始翻找药霜。
梅小芒疼的恨不能昏过去,见他翻箱倒柜,咬牙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了个干净盆,盆中装满仙泉水。
“别找了,来给我洗伤口。”
殷四郎听言,赶快转过身来,见着床上放着的盆,他瞳仁一缩,快步走过。
梅小芒忍着疼吩咐,“将血给冲掉,你给我舔舔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