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要说不羡慕不妒忌,那是假的。
因此,跟前的情形,落魄的方氏对上大关庄首富。
方氏哭的泪如雨下,首富神态淡漠全无波动。
怜悯心加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仇富心理,因此在座的许多人都站到了方氏这边。
方氏作为梅小芒的亲奶梅守礼的娘亲,过去是犯下种种错,但她如今得到该有的惩罚了。
如今她知错。
亲人,血缘亲人,就算县老爷下令断绝关系,但这血缘能断开么?
因此梅小芒这行为过分了呀,家里良田几百亩,怎可以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亲奶窝在地中的草棚中呢?
即使是心有芥蒂不能像其它人家那样跟乐融融,可随就从指缝中漏出来一点总可以吧?
随意漏出来一点就足够方氏过的很好了。
“小芒呀,还不快去抚你奶起来。”当即,靠着棚边上的桌子上便有人开口。
梅小芒满面冷漠的望过去,目光冰凉。
“县老爷下令断绝关系了,她跟我没有关系。”
“唉呦她可是你亲奶,没她便没你父亲,没你父亲哪里来的你?就凭借这点,你也该将她抚起来。”那人又说。
“那点血缘,早被她自己消磨光。我们一家人为她跟她的小儿子做牛做马10多年,这养育之恩还没有还完么?”梅小芒语调也冰凉起。
“唉呦,何止是养恩,还有生恩!别犟着,快将你奶抚起来。”那人又说。
就在讲话时,方氏还在一直叩头。
整个院都静下,都看向了棚这儿。
梅小芒依然满面冷漠地站着,纹丝不动。
本来呆住了的梅守礼这会回过神来,瞬时如坐针毡,犹疑片刻,还是咬牙站起。
没有错,生养大恩,这10多年的做牛做马还养恩,可生恩还没有还。
如今他家富裕了,该帮抚一把。
“站住。”梅正国见此,忙伸出手拉住了他,“你做啥去?”
“娘她……”梅守礼指了下仍在叩头的方氏。
“你们断绝关系了。”梅正国面无神情的道。
“可生养是大恩。”
梅正国听言,缄默了一瞬,梅守礼五岁前,方氏待这二儿子是非常好的,吃喝拉撒决对称的上是精心照料。
有这样的事实存在,他这会倒是没法说啥她对你只有生恩这种话。
并且他知道,方氏这会是真有难处。
收小麦后,要交税。
梅守谨的地都被占了,他将家底掏空给母子两个治好病之后就不再见这母子两个人,现在这二人没有钱没有地,这会是真要走到绝路了。
想到这里,他叹息,出言说,“你坐着吧,我去。”
着实没有脸麻烦梅守礼这二儿子。
“方氏,回去。”他冷着脸几步走去,抓住方氏的胳膊,将她拖起。
方氏脑门上的血已然流到了脸上,配合着她脸上的泪水鼻涕,瞧着甚是可怖。
她剧烈的挣扎着,“我不回去,我的求小芒原谅我,以前我腥油蒙了心,这会我改了,小芒,你原谅我这当奶的,我以后决对好好待你。”
梅小芒依然满面冷漠,“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你死了这条心吧。并且今日是殷爷的60大寿,你这会跑过来闹腾,存的是啥心思?”
“存的是当众逼你认输低头的心思。”殷四郎面沉似水,快步走去,他抓住方氏的另一条胳膊,拖着她往院外边走。
“要是再胡搅蛮缠,以后不准你踏入大关庄一步!”
方氏听了这话,瞬时叫的更厉害,“我知错了,四郎,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知错了!”
殷四郎权当是没有听见她的嚎叫,拖着她继续向外走。
眼看着便要出了院,这时上屋门边传来一道威严声音,“慢着!”
殷四郎闻声步伐顿了下。
是参卫军开口。
参卫军是大楚的骠骑大元帅,从一品,乃大楚官职最高的武把,功夫高强。
现在他开口,今天的事,只怕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