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那句每晚敲窗无非是句玩笑话。
“为啥不接受?”梅小芒困惑反问。
“恩……”殷四郎有一些语塞。
梅小芒眨了下眼,意识到他的意思,忍不住啧了声,“我不是土著小娘子,这点耻度不算什么。”
“只是,你可不要觉的我不矜持,换个人敢来,我分分钟把他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殷四郎看着她刻意板起的小脸,濮嗤笑出声来,“我没有这意思,我只是怕冒犯到你。”
他还记着当天表白时梅小芒那过激的反应,因此对二人当中的尺度,他一直都小心谨慎,惟恐过了界惹她不开心。
梅小芒听言,也想起了那天他表白时的情形,低声咳了下,她有一些不自在说,“只是这般说话的话,不会冒犯。”
“那我以后常来找你说话?”
“来呀!”梅小芒大力点头。
真的说起来,她跟殷四郎实际上不熟,对对方也不了解,俩人呢,又都有着好多秘密。
说话,这是必需的。
殷四郎轻笑着点头,犹疑了一会儿,他问,“那咱这算是,两情相悦了?”
“自然。”梅小芒又大力点头。
殷四郎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了。
愉悦,这种情绪由心口升起,快速的流向了周身,好像吃了琼浆玉液,每个毛孔都舒坦。
他叹息,抬起手握住心口,那儿有热流在涌动。
“你这是承认我的名分?”
听见这两个字,梅小芒本能的睁大了眼睛,愣呆过后,她笑起,“没有错,我承认你,你也承认我,放我们那儿,叫恋爱,是光明正大男女关系。”
看殷四郎轻轻挑眉,她点头说,“你早看出我不是原先的梅小芒了?”
“恩。”
梅小芒看着他安静的脸啧了几声,“那你怕不怕?”
“为什么要怕?”
“因为我是来自异域的孤魂。”梅小芒又端起杯子,哧遛遛地吃着,一对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对面的人。
一枚心略微提起。
殷四郎,“……我一直以为,你来自一个比这儿更好的世界,你见过更好的人和更美的风景,在你跟前……我就好像六爷在荣相跟前,是个泥腿子。”
梅小芒“……”
她呆了呆,随即濮哈哈哈笑起,自然,声音压的很低,乃至肩头一抽抽的。
“你是不是觉的我是个小仙女呀?”她边笑着边问。
殷四郎有一些不好意思的低下眼睛,一开始是有过这方面的怀疑,可好快就推翻。
彼时更多的是担忧梅小芒搞事影响到他家的谋叛大计。
这会梅小芒笑的这样高兴,可事实却是这样。
窘迫。
只是还是要老实讲,他抬头睛,“我没有觉的你是小仙女,我彼时对你更多的是防备,怕你发现我家的秘密。”
梅小芒的笑声骤然而止。
……
他不自在摸了下鼻,继续说,“只是,正是对你有所防备,因此才多观察你,结果观察观察着,一枚心,便不禁的沦陷。”
梅小芒“……”
她轻蹙鼻子,哼了声,“我看起来好像没事儿搞事的恶民么?”
“不,良民,一看便是良民,特老实的那种,我才是要搞事的恶民,我为当天的错误判断赔不是。”殷四郎立刻道。
梅小芒又哼了声,“看在阴差阳错的份儿上,拉倒。”
她抬起手又指了下跟前的盘,轻声说,“少年,谈一谈你的心路历程,你是怎样由防备转为喜欢的。”
这样说着,她又从随身空间中拿出了几包葵花籽,大有长谈的样子。
可惜她不吃酒,此刻要是有酒便更好了。
殷四郎看着她满面期待的小神情,一笑,当真捏了几颗葵花籽,讲起。
夜深,星稀,二人坐院儿中,对着张小桌,头抵头,一个在说,另一个在笑。
他们不知未来怎样。
就此陌路,谁也不舍的,可成婚,如今二人并没发展到那步。
因此经过犹疑挣扎后,他们做了这样的选择:先悄悄的恋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