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守礼这回没有反对。
住到地中去,这可比住到镇子上叫他放心。
出门便下地,多好。
便是离村庄远了点。
“有大车呢,10多中,好快便到。”梅小芒随口宽慰了句,拍板说,“那我便将念弟来弟给买下来了,小枫,待会你去找殷爷。”
买卖人口,这的去县里在县官那儿登记。
梅守礼听言,动了下嘴唇,犹疑片刻,却最后啥都没有说。
声誉啥的,不要了。
如梅小芒所说,左右如今他家是大关庄首富,是乡绅。
只需有钱,那明面上的声誉就不会差。
吃过早餐,梅小芒打开了大门。
梅念弟梅来弟依然在跪着,李常慧不见踪影。
见着她出,姊妹两个立刻又开始叩头。
梅小芒蹙眉,“可以了可以了别磕了,我考量好了,把你们俩人买下来,用你两个给你父亲抵债。去,归家将李常慧叫来。”
梅念弟跟梅来弟听言对视眼,呆住了。
梅小芒把她们姊妹两个买下来?
“还呆着干啥?快去。”梅小芒催促。
姊妹两个听言,不敢再发呆,忙互相搀抚着站起,小跑着向家的方向跑去。
好快,李常慧来了,殷黑山跟殷四郎也来了。
李常慧满面憔悴,她只凉凉地看着梅小芒,问,“她们姊妹两个,抵梅守禄被罚的那60两银,是不是?”
“是。”梅小芒点头。
李常慧嘲笑,“梅小芒,把自己的堂妹买下来当作丫环,这种事也便你可以干出来了。”
梅小芒满面淡漠,“难不成你寻常不是将她们俩当丫环看?你们家穷成那个模样,与其给你当丫环,不如来我家当丫环,至少我不会打她们,并且会叫她们吃饱饭,乃至顿顿有肉。”
说这儿,她瞥了眼呆站一边的梅念弟梅来弟姊妹两个。
姊妹两个低着头,眼红肿,灰头土脸,压根看不出脸上的神态。
她挑了下眉,问,“念弟来弟,你们两个个说,你们是乐意不捱打不捱骂顿顿吃肉,还是乐意继续留在你们家做牛做马?”
梅念弟梅来弟二人同时捏起了衣袂,不说话。
“我不勉强你们,要是你们不乐意,可以说。”梅小芒又说。
“那芒姐你可以不要那60两银么?”梅念弟语调抖动,小轻声的开口。
“你说呢?”梅小芒不答反问。
“那、那芒姐你买了我跟来弟吧……”梅念弟语调更抖了。
她清楚她们姊妹两个的状况,如果梅小芒非要钱,那卖给梅小芒是她们最好的出路。
“上大车吧,去县里。”梅小芒抬起手指了下大车。
非常好,人虽木讷,可也知道利害。
还有救。
梅念弟梅来弟听言同时看了眼李常慧,李常慧憔悴的脸上满是寒意,瞧不出啥情绪。
姊妹两个同时低垂头来,上了大车。
因此一行人往县里而去。
到县府,史县长把梅念弟梅来弟的户籍平民改为奴籍,并写了卖身契,叫梅念弟梅来弟按了指印。
出了县府,李常慧脸上的寒意绷不住了,她看向梅念弟梅来弟姊妹两个,红肿的眼中涌出泪光,“是你父亲害了你们。”
梅念弟梅来弟不出声,只低着头。
“这会知道心疼了?之前将她们两个当牛做马时怎样不知道心疼?”梅小芒呵了声,小脸蛋上挂着浓浓的讽刺,“走吧,回村庄。”
李常慧嘴唇抖了抖,站原地没有动。
“想去看梅守禄呀?去吧,瞧完自己回去。”梅小芒讲完,招手示意大家上大车。
大家上车,回大关庄。
到大关庄,正好是晌午,殷黑山又敲响洪钟,向村中人宣布这事的最后结果:梅守禄被判10年,且罚60两银,可梅守禄无力支付这笔罚银,因此把梅念弟梅来弟姊妹两个卖给梅小芒为丫环。
把自己堂妹买来当丫环,这事说出去真不好听。
特别是梅小芒如今是大关庄首富。
因而殷黑山板着脸特地强调说,“不要总想着是亲人就能为所欲为,记住,一切违逆《大楚律》的行为都要受惩处,在《大楚律》跟前,一家子这仨字没有用,《大楚律》凌驾于亲情。”
“别觉的小芒丫头这事做的不地道,这可是在县老爷跟前过了明路一切都依照《大楚律》来办的。有不同看法的,可以去找县老爷谈。”
“自然,我管不住你们的嘴,你可以谈论,可不要叫小芒丫头听见,她性子直大伙都知道,届时若发生啥矛盾,我会公正处理。”
“还有,这事给咱大伙的教训便是,万事别冲动,咱农人家里不富裕,谁略微出了下事,那便是拖累一家人。”
“记住,千万记住这点,咱不富裕,有啥事,能用嘴解决的不动手。”
殷黑山说着叹气,大手挥了下,“都散了吧。”
这话讲完,大家三3两两的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