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四郎先是呆了下,随即弯了弯唇角,抬起胳膊,也紧紧抱住她。
好像要将她搓进自己身体中一样的,紧紧抱着。
“殷四郎,梁烨好像已然锁定了殷家。”梅小芒吸了下鼻子,轻声说。
“我知道,他去了州城,青松楼的人报给我了。”殷四郎抬起手拍了下她的背,带着三分宽慰的意味儿,“别怕。”
“我不怕!”梅小芒咬牙,小脸蛋上透着决绝,“你只是青松楼的少堂主,但你们青松楼做的是买卖消息的正经生意,谋叛,你可是一点都没有参跟。”
“如今惟一能威胁到你的,便是那根从山中通到你们家也通到我家的暗道,你,把暗道给炸了,我,把珍宝藏给收了。”
“没任何证据,梁烨算是找到暗道又怎样?咱叫他扑个空!”
不就因为随身空间中东西太多了因此放不下珍宝藏么。
没事儿,那一些东西她全丢了。
不心疼。
这一些东西跟殷四郎比较起来不值一提。
她只需殷四郎安然无事。
“听着,只需梁烨找不到珍宝藏,那你们殷家便没爆露,只需京师你六爷不爆露,那你们家就安然无事。”梅小芒紧紧环住殷四郎的肩头,嘴唇抿成了条直线。
“你可以想办法搞到火药么?”
听的这话,殷四郎浓眉一蹙,“火药,这是大楚最高机密。”
烟花暴竹出现于许多年前,其制法由梁家掌握,民间不知做法。
“找不到火药么……”梅小芒胳膊不禁加了些气力,更加使劲的抱着他,“那先将珍宝藏搞出去再说。”
可恨她学的是师范,文科。
要是理科生,她这会早将山中暗道炸个稀巴烂了。
“别激动,你先冷静下。”殷四郎又拍了下她的背,在她耳旁低声宽慰说,“你先跟我说,今日清河王都跟你说了些啥。”
“叫我老实本分不要搞事。”梅小芒把梁烨的话复述了遍。
这下殷四郎是真的笑了,俊朗面庞上笑灿烂,“真好。”
梅小芒没受到他的牵连,真好。
听见这两个字,梅小芒眼圈一热,差点掉下泪来,“是呀,真好,可以肆无忌惮的跟你谈恋爱了,不用再躲藏了。”
“说啥傻话,这样子就蛮好,一想到每晚可以踏着月色,披着星光来见你,我整颗心都是甜的。”
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是甜的。
梅小芒眼圈中的泪珠越聚越多,哽噎说,“分明是鬼鬼祟祟悄悄摸摸。”
“不,我觉的很浪漫。”殷四郎俊脸上的笑越发的多,口吻温柔的好像发顶的月光,“我从没像如今这般期盼着夜晚的降临,你啊,是比月亮星星还要美的风景。”
他说着轻轻叹气,“小芒,我非常开心,真的很开心。”
他口吻柔的好像一阵风,顺着耳朵吹进了梅小芒的心坎中,她眼睛中的泪珠再也承受不住分量,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的掉下。
“你少说这一些甜言蜜语,你今天晚上便想好在哪儿挖个坑,明天晚上带我过去把随身空间中的东西丢出,然后你打开地道,我将珍宝藏给收了,知道了么!”
随身空间中的东西,能保存就保存吧。
“事关重大,我的请示爷。”殷四郎道。
“你爷肯定会答应的,这种关头,犹疑不得。”
“那你说说胶王的事吧,他铁心要娶你。”
“你转啥话题!”梅小芒忍不住开口,在他颈窝中狠狠咬了口。
殷四郎疼地抽气,笑说,“心爱的小娘子被人追,我自然要过问,这不是转移话题。”
梅小芒抿了下唇,觉的自己咬的重了,伸出舌,在那处轻轻舔了几下,然后才说,“梁烨会挡住他,你不用安心上。”
不给殷四郎这会却似全无所觉,只笑着说,“清河王,真是不错的人。”
“殷四郎,你这话啥意思?”梅小芒小脸蛋上的痛楚神态一凝,口吻不善的问。
“陈述事实。作为一个殿下,清河王各方面都称的上是不错。”
梅小芒听言,猛的坐直了身体,两手死死的摁着他的肩头,一对眼睛眯着,里边还残余着方才的热泪,“你想没事儿找事?”
殷四郎幽黑的眼睛看着她,俊脸上一片温柔,他笑着抬起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小芒,这事,躲不过去的。”
“我早便做好了死的预备。”
“不许……”梅小芒脸一变,正要开口,殷四郎却是伸出手,轻轻的捂住了她的嘴,神态用心,“你听我将话讲完。”
“身在殷家,我必需做这种随时会死掉的预备。”
“非常开心,非常开心遇到你,并跟你相恋,这是我短暂的17年当中最幸运的事。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当作是最终一刻来爱惜。”
“为你,我会努力的活下去。”
“可世事无常,有一些时候并非努力就行的。因此,你也要做好我随时会死的预备。”
“因而……”
殷四郎说这儿顿了下,一笑,“我说不下去了,你明白就好。”
梅小芒挑了下眉,抬起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的大手从自己嘴上移开,她嘲笑,“殷四郎,只需你出事了,我分分钟就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