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黑山看着几人骤然发亮的眼,缓缓摇头说,“没,一点没有藏。所有的东西都有专门的账册记着,我一个没有碰,那本账册如今已然交给太皇了。”
“怎会!”年氏噌的一下从矮凳站起身来。
这会已然是晚间,天儿暗了,可一家子谁也都没吃饭的心思。
今日家里的醋坊被封了,殷大郎一家赶着大车带着行李回村了。
家里地的田契上交了,积蓄也上交了。
忽然间啥都没了,因此一家子就坐上房中,讨论这事。
“嚷嚷啥?”殷元康见状训斥说,“坐下!爹爹一个没有碰,我也一个没有碰,四郎也一个没有碰!”
“再者,算是拿了啥东西,这时候能拿出来用么?敢拿出,太皇立刻派遣人收走。”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一些年你攒的体几钱也许多了,足够过日子。”
殷黑山听到这话,点了下头,“不错,你们手中都有体几钱,咱家这日子,过的下去。”
体几钱,殷四郎的体几钱有5000两。
一方面是青松楼少堂主的工薪,另外一方面是打小到大的赏赐。
当中大多数是赏赐,并且这赏赐是来自于殷六。
可殷黑山给的也许多,别家小孩儿过年时能的个几厘钱的压岁钱即使不错了,而殷家的孙子是10两。
10两,这在乡下决对是个大数目。
殷大郎、殷三郎、殷四郎以及殷大郎的俩小孩,过年时得到的压岁钱都是10两。
这是不必上交给殷元康跟年氏的。
并且平常要是有啥花销,那也是可以再问殷黑山伸出手要钱的。
在金钱这方面,殷黑山从没有苛待过几个小孩。
还有家里的醋坊,表面上是他在管着收益,可殷元康年氏这样大年龄了,也有孙子了,手中也的有钱花呀。
殷大郎夫妇两个要养小孩,平常照顾醋坊也辛苦,这也得给钱呀。
因此说,醋坊跟地中的收益,大头是他在管,可也会给殷元康跟殷大郎些。
并且平常家里吃的用的,一般都是他负责,其它人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
因此说这多年下来,这帮人手里攒的决对有钱,并且还许多。
眼下家里大头的家底空了,可屋子还在,牛山羊猪鸡这一些也都在,每人还都藏有体几钱,这日子决对过的下去。
不止是过的下去,并且照常比村庄中大多数人家都好!
“那点体几钱能做啥?随意买几片地便没有了。”年氏嘟囔道。
“不用多买,买的多,也忙不来,我看,便买10亩就成了,打的食粮够交税够自家吃就成。”殷黑山道。
“上等地一亩的10两银呢,10亩便是100两,这钱谁掏?”一直没有吭声的侯淑芳听言,立刻开口了。
殷元康殷黑山说大家手中都有体几钱,这可不包含她跟殷三郎。
殷三郎攒的那点钱,一成婚就交给她了。
她母家家境不好,她时不时的补贴,再加上她爱吃喜欢穿,总是问殷黑山开口要不好意思,因此殷三郎打小攒下来的体几钱她花的没有剩了多少了。
要是买田的钱大家凑的话,她可拿不出。
“便是,爹爹,这买田的钱谁来出?”年氏听言,狠狠的点了下头。
以前家里有田有店,进项多,一点子小钱无所谓。
可如今家里成这模样,那手里的钱便要省着花了。
殷黑山听言,斜了她眼,开口说,“自然是有体几钱的都出一点。”
“我没有攒什么体几钱,我所有的钱都是跟公中的钱放一块的,刚被搜走了。老太婆,你手中有多少?”殷黑山看向了薄氏。
薄氏满面的褶子全挤在一块了,听言蔫蔫说,“不到100两。”
她也有母家要贴补。
“拿60两出来吧,剩余的60两,叫他们各自凑一凑。”殷黑山道。
薄氏听了,低着头不出声。
她心中还有抱怨没有发泄出来呢。
方才年氏说殷黑山当年的求亲是欺骗,这确实是欺骗,早知道这样子,她不嫁了!
殷黑山见状,蹙了蹙眉,用上了呵斥的口吻,“拿出,这会种点玩意儿下去,等入秋了还可以有一些收成。”
“拿啥拿?凭啥我要拿大头?”薄氏不满的开口。
“因为你是长辈儿。”
“就因为是长辈儿,如今老了,该享小辈儿的福了。100两银,所有人均摊儿。”
哼,殷黑山脾气强势,话语粗爆,她脾气软,对他的命令跟呵斥,她以前每回都是静悄悄受了。
但这回不同。
以后没有什么大进项了,这100两银便是她的全部了。
一下拿出一半,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