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娘说着手里的筷在桌面上点了下,对梅小芒用心嘱咐说,“总而言之,你不能轻易言嫁,要将主动权掌握在你手里。”
“等她们意识到你不好欺负,她们自然会夹起尾巴当心讨好你。”
梅小芒听言点了下头。
以年氏那帮人贪财的脾气,定会对她的钱心生窥觊。
届时她端起架子,轻易不点头,那逼的年氏肯定讨好她。
唉……
如果殷四郎能跟梅正国一样入赘就好了。
跟殷家的那帮人生活在一起,她真不习惯呢!
且说年氏跟侯淑芳。
这婆媳二人赶着大车走了一刻钟的路,终究来到地中。
侯淑芳没有等大车停好就从车子上跳下,她对着仍旧在地中干活的人招手,“爷,奶,爹爹,吃饭了!”
大晌午的,发顶烈日,又晒又渴又饿,殷家这帮人干活效率更低了,半时辰过去,手里的地瓜苗只栽下去了一点。
此刻听见吆吃着要吃饭的声音,全身的气力好像又回来了一样,赶快站起身冲着大车跑去。
这两亩田边上连个树都没,一帮人只可以站烈日下吃饭。
殷黑山看了眼那俩醒目的大食匣,一张脸瞬时沉下,“这是从哪里来的?”
年氏从陶瓶里倒出水来叫大家洗手,听言笑着说,“这是梅小芒做的。”
“你居然去她家要饭?”殷黑山脸瞬时转青。
梅小芒没有说今日晌午要给他们煮饭,那样只有一种可能,是年氏主动去找了梅小芒。
年氏振振有词,“家里精面没有了,如果再拿小麦去磨,那说不定的做到啥时候。我便去了梅家,正好她家来了客人,做的饭多了点,我说出钱买,她不要,我便给提过来了。”
“左右她要跟四郎成婚,如今吃一顿她做的饭怎样了!”
殷黑山听言,深吸气,然后咬牙,一字一句说,“元康,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
殷元康本来正在洗手,听言非常干脆的将年氏手里的陶瓶夺去,他一脚踢在了年氏的肚儿上,直接将年氏踢倒了。
年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懵了,这一脚的力度可是比上午捱的那几下重多了!
她瞬时捂着肚儿叫起,“我说的哪儿有错?有本事她别嫁!”
实际上她更想嚎一句有本事你不要吃,她辛辛苦苦走这样远的路将饭带过来了,结果她的待遇便是一脚被踢出去!
只是殷黑山过去积威甚重,这话她只在嗓子里转了下,没有敢说出去。
“她啥时候说要嫁给四郎了?你以为你的四郎是个香饽饽?”殷黑山讥诮,“元康,给我打,冲她脸上打,我看她这开口还敢不敢胡说!”
上午时,侯淑芳年氏嚷着要吃梅小芒做的青梅汤时,他便明确提过这问题。
梅小芒没有说嫁,不准许这帮人用理所自然的态度去骚扰梅小芒。
可年氏呢?
上午刚捱了打,结果晌午回去就变本加厉了。
她不可要青梅汤了,她还要饭!
他殷黑山的儿媳妇儿,跑到旁人家里去要饭!
丢脸!
并且除了丢脸以外,这还有更恶劣的性质。
忽然闯到旁人家里去要饭,这是一种啥行为?
这是笃定了梅小芒不敢反抗呀!
“我跟你说,梅小芒从没有说过要嫁给四郎,你给我记清楚这点。仗着自个儿是里长儿媳妇儿就跑到旁人家里要东西,你啥时候改行当山匪了?元康,打!”
“狠狠的打!我看她下回还敢不敢了!”
殷元康黑着脸,把陶瓶放到大车上,几步来到年氏跟前,一个手揪住她的衣襟,另一个手冲着她狠狠抽去,“居然敢去要饭了,我叫你扔老子的人,我叫你扔老子的人!”
他这巴掌抽下去,瞬时发出响亮声,这回他没有留气力,一连七8个耳刮子抽下去,年氏的脸颊立刻肿了,唇角也出现了血渍。
殷元康犹自不解恨地抬腿,冲着她的背狠狠踢去,同时口中还不干不净的说,“老子的脸都叫你这蠢妇给丢尽了!下回再敢仗着身份逞威风,瞧我不将你给休了!”
殷元康是真的恼了。
他不像年氏那样糊涂,对梅小芒的身价,早在太皇来之前他就有了清醒的认知。
在太皇来了后,这一份认知便更明确了。
梅小芒这丫头,必需拉拢。
只是,他家也不是普通的人家,到底曾经富贵过发达过,因此对梅小芒也不必过分谄媚,便眼下这种情形就行,双方平等。
可年氏呢?
年氏居然跑去找梅小芒要饭!
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饭,刚端上桌,结果被旁人要走了,如果这人是殷四郎也便而已,但这人是年氏。
殷元康可不认为梅小芒对年氏有多敬重,那可是个敢向自己身上砍刀子敢跟亲奶断绝关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