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太对沈吉的心思了,他便爱吃,一大桌地看家菜,半数都进了他的肚儿中。
等从味极斋出,正是傍晚。
梅小芒送李风娘亲跟沈吉离去,她带着堆东西站绿峰镇门边。
不一会工夫,殷四郎赶着驴车摇晃过来。
今日殷四郎狩猎去了,到镇子上卖给味极斋后再去县里买地,然后装着为她打听沈芙蓉的下落在县里耗上一些时间,一直到傍晚才回去。
梅小芒知道他的行踪,因此特地在这儿等他。
如今她跟殷四郎明面上没有什么来往了,只是她理由也想好,今日殷家信誉发生严重危机,将她给牵扯进,她特来找殷四郎商量。
上了驴车,跟殷四郎把这一天的事说了下,殷四郎难的缄默。
这一天过的真精彩呀。
有梅来弟在,殷四郎跟梅小芒一种公事公办客气的样子,只谈了今天的事,旁的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回到村庄,殷四郎用驴车把梅小芒送到家门边,他开口说,“小娘子安心,以后有机会我殷家肯定会向大伙澄清,不会牵连到小娘子的声誉。”
“那麻烦殷四哥了。”梅小芒笑的疏离。
殷四郎对着她点了下头,然后他赶着驴车向自家走去。
到家里,晚餐刚做好。
餐桌上面,殷黑山将这事给他提了提。
“没事儿,村庄中的人不买,那便送到镇子上去。”殷四郎应道。
声誉啥的,在金钱跟前,好像不要紧了。
起码他的家人认为这不要紧。
吃过晚餐,殷黑山去他房间,提及这事,殷黑山满面懊丧,“是我的错。”
在金钱问题上,他一贯是大咧咧,就算在村庄中生活了一生,依然没法好像普通民村那般计较每1厘钱。
要是他有这种觉悟,在家人说黄豆芽儿定价时,他肯定会阻挡。
“没事儿,不便是声誉,方氏声誉不好,不照常过么?”殷四郎宽慰他。
“不同。”
方氏坑的梅守礼,他殷家如今坑的是乡亲。
“咱家,本来便跟村庄中的人不同。”
“可以后咱们家要一直生活在村庄中。”
“瞧瞧状况,先不要忧心。”殷四郎宽慰他。
殷黑山听言叹气,瞧状况?
状况如殷黑山所想,这事快速在村庄中传开了。
次日一整日,殷家新宅那边一个客人都没。
尽管米糖的价及醋的价跟大家认知中的价差不多,但因为一个黄豆芽儿,带的另外两样东西也滞销了。
晚间,殷四郎来找梅小芒,说起这事,他有一些纳闷。
黄豆芽儿确实卖的比梅小芒卖的贵,可米糖跟醋的价跟以前一样,这两种东西可没坑过村人。
梅小芒拍了下他的手背,“大伙心中不舒坦吧,乡里乡亲的一块住了许多年,并且平常对你们家还非常崇敬,如今猛的间知道了这事,心中不舒服。”
大家这般跟乐融融的处了许多年,如今殷家为那几厘钱说谎,至于么?
真的将实话说出,将这笔账摊儿在他们跟前,8斤黄豆芽儿才挣5厘钱,他们不会说啥。
这种遮掩的态度,过分了。
“过了这几日就成了,醋是必需品,如今村庄中没有了卖货郎,万一正用着没了,又不能到镇子上去,那定还是会去你们家买的。”
殷四郎听言,叹息,“估计着我娘亲他们又要闹。”
本来醋的利润就微薄,出了这事,买卖更难了。
家里最大地进项是去镇子上卖黄豆芽儿,可绿峰镇的人口数量在哪里摆着,靠卖黄豆芽儿一月挣不了多少钱。
以前家里醋坊虽说挣钱,可大头都是地中的产出。
如今地没有了,只怕又要闹了。
“对了,方氏有没过来?”他问。
“她昨日被打地进气多出气少,估摸的在床上躺十天半月,没有空过来闹。”
“你觉的梅守谨的应对是啥?”殷四郎问。
“大不了赔,一个破棚子,顶天20两银。”
“要是梅守谨要告呢?方氏可是被打的狠了。”殷四郎问。
“那便扯皮呗,清官难断家务事。要是真的扯不过,那便叫李风娘亲去吃几大牢房,只需给她足够的钱,她会吃的。”
梅小芒自认没坑李风娘亲,打人是她自己冲过去打的,今天她也送了李风娘亲一套黄金头面,如果李风娘亲真吃牢饭了,那她还乐意再补偿给她钱。
“《大楚律》这方面有规定。”殷四郎说,“估计10年以下。”
“以前的这家可真傻,依照方氏打沈芙蓉地来算,方氏早被判无期。”梅小芒非常遗憾的叹气。
“不同,这是长辈儿对小辈儿,算家事。李风娘亲跟方氏这种,恩……算是亲戚纠纷。”
“就往这上边扯皮,参卫军无权插手地方政务,史县长向着咱,大不了参卫军再向上告,真告到隆庆帝跟前,隆庆帝只怕又要不给他好果子吃。”
一点屁大的家务事就捅到隆庆帝跟前,百灵府的灾情还没有彻底稳固呢。
“看状况吧,见招拆招。”殷四郎叹气。
梅小芒挑了下眉,抬起手拍了下他的肩头,“骚年,你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