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芒看着殷四郎,秒懂了他的意思,她手冲着背后伸去,“就在垫子下边呢。”
她从空间中拿出了一套夏日穿的袄裙,海蓝色带碎花,殷四郎觉的这衣裳颜色太深,不配她的年龄,因此自打梅念弟做好之后她便没有穿。
这会刚好给沈芙蓉。
并且不止衣裳,她还拿出了把木梳跟一块圆形铜镜,乃至还有一匣腮红。
梅小枫惊奇了,顾不上吃饼,小手儿举着饼,趴她身上望她背后看,“姐,你带了这多东西呀?”
为啥一天下来他啥都没有看见?
“都在垫底下塞着,放垫上占地。”梅小芒搓了下他的脑袋,“快些吃,吃完后咱们娘亲就过来了。”
“不想吃了,我要去找娘亲。”梅小枫晃了下手里的饼,小脸鼓成包子。
“快些吃,娘亲要梳妆打扮呢,待会就来了。半年不见,你长高许多,肉也多了,届时给娘亲说说你的饭量。”梅小芒示意殷四郎拿东西快走。
殷四郎拿起衣裳镜子,眨眼不见。
梅小枫被梅小芒转移心思,捧饼又开始吃起。
殷四郎回到河边,见沈芙蓉跟梅守礼都好端端的,他将衣裳递给沈芙蓉,“娘亲,这是新衣裳,瞧瞧,绸子呢,咱们家日子真的很好。”
梅守礼在一边大力的点头,“是,家里绫罗缎绸好多呢,这样的衣裳我也有。”
沈芙蓉捧着衣裳,泪水叭哒叭哒的又开始向下掉。
她何德何能居然可以穿这样的衣裳……
“我先避避。”殷四郎说着闪了。
“快换上,小芒跟小枫都等呢。”梅守礼搓了下大手,脸上挂笑。
他无用,他也知道沈芙蓉有多苦,因此他不恨不怨不嫌,只需找到人就成。
以后,安放心心地过日子!
这会天已擦黑,四下没人,沈芙蓉也没有啥羞不羞耻,她换上衣裳,又拿着木梳将头发梳整齐,最终还抹上了下儿腮红。
微红的腮红遮去她脸上的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好了许多。
只是她如今着实太瘦了,梅小芒的衣裳穿到她身上依然显的宽大。
梅守礼拍了下她,长呼了口气,“上车,咱回去。”
说着又扯着嗓子叫殷四郎。
殷四郎好快出现,身上还背着一大捆柴禾,见着沈芙蓉的样子,也没有说啥,赶着驴车往村头走去。
他们还是从村庄当中经过,只是这回却是没有人敢拦着了。
在决对的武力值跟前,这帮人也知道趋利避害。
好快来到村头,朦曚昽胧的夜色当中,梅小芒跟梅小枫在驴车上坐着,见着了殷四郎仨人,姐弟两个开心的同时站起,说,“娘亲!”
这一声娘亲将沈芙蓉的泪水又叫出,她抬起手捂住了嘴,牙死死咬手,努力不叫自己哭。
梅小枫从驴车上跳下,迈开两腿飞快的冲着沈芙蓉跑去,口中大叫着,“娘亲,我好想你呀!”
分离半年,母子俱两泪水汪汪。
梅小芒见着沈芙蓉此刻的样子,鼻一酸,泪水也扑簌簌的向下掉。
跟前这人和她记忆中那美人相去甚远,这半年沈芙蓉究竟受多少苦……
“别哭了,吃饭。”殷四郎将方才拣的柴禾点起来照明。
梅小芒吸了下鼻子,把自己烙的葱油饼拿出,还有晌午买的包子,她又给沈芙蓉倒了一碗水。
饼,包子。
沈芙蓉已然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过精面了,这会看着这难的的美食,还没有止住的眼泪流的更凶。
“别哭了娘亲,再哭对眼不好,并且你刚抹上的腮红已然哭花。”梅小芒从怀中掏出帕子劝她。
沈芙蓉不敢看她,唔咽应几声,点头往口中塞包子。
梅小芒就伸出手给帮她擦了下眼中的泪。
沈芙蓉把头垂的更低了。
梅小枫还好,可梅小芒,作为女人她理解女人的不容易,她那时一走了之,压根没有想过梅小芒会面临的境遇……
梅小芒见此,有一些无奈。
她本来还担忧沈芙蓉会发觉她内芯换人,可看沈芙蓉这样子,明明该是她轻柔的宽慰她。
有梅小枫在场,她也不好问殷四郎具体的状况,只可以招呼殷四郎跟梅守礼也吃饭。
待会要赶夜路,乘着天亮前到荥阳县。
几人随意吃了晚餐,殷四郎把柴禾堆熄灭,然后梅小芒拿出了在荥阳县买的灯照明。
古时候的灯笼是纸糊的,就算挑着俩灯笼,效果也差,再加路况不好,因而驴车走的非常缓慢。
梅小枫依偎在沈芙蓉怀中,好快睡着了,4个大人却是全无睡意。
梅小芒赶着驴车,开口给沈芙蓉说这半年来家里的改变,从卖凉皮粉丝的秘方说起,一直说到如今。
这一说便是个时辰,说的她嗓子冒火,讲完后就停下驴车从陶瓶里倒水喝。
沈芙蓉听的瞠目结舌。
不管是梅小芒的发家史还是殷家的身份,对她而言都好像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