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年氏侯淑芳看起来,一个女人家,在嫁了人成了二手货之后居然敢主动和离,真是要翻了天了!
殷黑山深吸气,看起来梅小芒对他家人的容忍真的已然到极限了。
也怪不得,她本就不是这儿的人,用这儿的思想去束缚她,这压根不可能。
殷四郎则是抿唇,他一声不吭的冲着梅小芒走去,拉着她的手臂就出了院。
梅小芒面无神情的甩开他,“你拉着一张脸干什么?”
她说着眼睛垂下,抬腿上了驴车。
殷四郎见此,嘴唇抿成了道直线,他走过去抓起绳,一声不吭的牵着驴车往老宅走去。
一路上二人都缄默着,等到老宅进了院,殷四郎把大门闭上,第一句话就是,“我期盼以后不管发生啥事,你都不要提和离俩字。”
他的神情跟口吻中都带着难以控制的难受。
“绞尽脑汁欢欢喜喜的将你娶回来,是想跟你长长久久。”
梅小芒正从水桶中往水预备洗手,听言动作顿了下,随即她继续往木盆中盛水,口中说,“恩。”
神圣么?
对前世人而言,只怕有一半的人的答案是不,离婚这事太稀松寻常了。
对梅小芒而言也一样。
婚姻是啥?
渣爸亲自跟她说,婚姻是坟。
因此说,在她心中婚姻并不神圣,因而她寒酸的嫁了,不讲究啥排场,不讲究啥仪式。
只需成婚的那个人是对的人,这便足够了。
现在跟殷家的人有了不可调合的矛盾,那便和离呗,没有啥大不了的。
只是等和离后,她定是不会跟殷四郎断了联系。
因此今日一气下,和离这俩字她几近不过脑筋的便说出来了。
她这无心之语对殷四郎而言,却是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身子。
这少年,对她,对她跟他的这场婚姻,瞧的超乎她预料中的重……
殷四郎有啥错呢?
一个16岁的少年,边是他的家人一边是她。
家人是他不能选择的,碰到这样的家人,他只可以静悄悄承受着。
除非断绝关系。
可殷四郎这状况断不了,想比较方氏的极品,年氏跟殷元康待殷四郎算是好的了。
更况且殷黑山也不会准许断。
因此说,目前他只可以当夹心饼干,夹在她跟他家人当中,左左右右都要受气。
暗自叹气,梅小芒转过身看向殷四郎。
殷四郎在距离她一米以外的地方站着,全身都散发着难过的气息,一对幽黑的眼睛乃至微红。
梅小芒不禁咬紧了唇,“抱歉。”
“那句和离,我真是无心的,我的本意是和离了后,他们就不再是我的长辈了,他们对我是路人,彼时他们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我跟你想怎样过就怎样过。”
“我从没想过要跟你分开。”
“我爱你。”
这仨字一出,殷四郎微红的眼圈之中立刻蒙上了层水雾,他大踏步的向前来,胳膊伸出把梅小芒圈在怀中。
他有一些哽噎的开口,“我也从没想过要跟你分开。”
“我也爱你。”
活17年,经历过的最骇惧的事是啥?
便是方才。
梅小芒口中吐出一了和离两字。
那一秒好像有啥东西堵住了他的口鼻,瞬时叫他呼吸困难起。
之前珍宝藏被发现时他都未这般揪心过。
“抱歉。”梅小芒抬起手拍了下他的背,再度赔不是,“以后不会再说这俩字了。”
“也不要有这样的想法。”殷四郎强调说,“一想到你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就恨不能找根麻绳把咱两个个绑起来,你去哪里我便去哪儿。”
梅小芒听言,想象一下那个场景,鼻子忍不住也酸起,“傻瓜,月老早就给咱两个个牵好红线了,瞧不见摸不着,可是任谁也斩不断。”
这一生,也就是殷四郎了。
尽管他有极品家人,可是她没有想过放手,从没有想过。
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