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是个名叫梅守谨的人。
梅小芒跟殷四郎二人半夜就起床,随意吃了点东西便赶着驴车往县城而去,放榜的大日子,二人都没法维持淡定。
二人来的早,其它人比他们来的更早,他们两个届时也无非是天儿刚亮,结果县官府口已然围满了人,他们俩只可以把驴车停到边上。
又等个时辰,史县长上衙了,身穿一身官服,把正红色的金榜贴到县府外边的墙面上。
梅小芒站驴车上,踮脚瞅,殷四郎人高腿长,而且视力非常好,史县长把金榜伸开的那一秒时他看见了自己的名。
非常好,只需名在上边,那便是过了乡闱,是秀才郎了。
他这一些天一直提着的心放下。
等史县长贴金榜时,他已然看清上边全部的内容了。
他真的的了脑袋名,中了解元。
然而也有不好的,梅守谨是第二名。
那日梅守谨脸上的自信神态,居然是真的,他是真的会试卷上的题目。
抿了下唇,殷四郎看向了梅小芒,轻声说,“我第一,梅守谨第二。”
伴随着他这话,史县长的身体闪开了,之前被他挡着的金榜显露在大家伙跟前。
梅小芒看着金榜上的内容,耳旁再配合着殷四郎的话,她本能的暴了粗口,“靠!”
如果说殷四大夫了解元的消息能叫她乐的恨不能跳起来欢呼,那梅守谨的了第二名的消息就好像一坨屎,瞬时丢到她发顶。
只需她敢跳,发顶立刻能碰到那坨屎。
这种情形下,她怎可以不暴粗口。
马蛋!
“淡定。”
梅小芒这两字出口,殷四郎赶快抬起手在她嘴前边虚挡了下,大庭广众下,这俩字被别人听去了不好。
梅小芒一耳刮子把他的手拍开,忍不住又说了句靠。
自然,这回她特地降低了音量。
梅守谨那个整日满脑筋算计诡计的脑袋,居然也可以考上秀才郎?
并且还是第二名,要是没殷四郎,那便成了荥阳县的高考状元了!
这感觉当真好像吃苍蝇,连带着殷四郎高中解元的好心情都给抵消一半!
“别气,不管咱的事。”殷四郎拍了下她的背,示意她坐下。
这会大家全挤到金榜跟前,都看清了上边的内容。
3年,这是3年的光阴跟刻苦呀!
这种没有中的心情,譬如丧考妣还重!
这种决定人生的大事,千百年来都是这样子,有人喜有人哭,现场,笑声跟哭声交织,听的梅小芒心中的膈应都退去了许多。
她看着跟前的情形,有一些感慨。
3年一回,这等因此考不过径直在高三蹲3年,在高三一连复读3年,太特么的残酷了。
只是这种感慨心思还没有来的及由心中传遍周身,一个尖利刺耳却又非常熟悉犹如乌鸦叫声一样的大笑快速传入她耳中。
强势有力的将她的注意力全吸引去。
她本能的冲着噪声来源去看去。
只见方氏一手抓着梅蒜儿的衣袖,另一个手不住的在梅蒜儿的身上拍着,并且挺着肚儿,脑袋轻轻向后倾,身体因为笑声一颤颤的,状若山羊癫疯发作。
梅小芒只扫了眼便快速移开了目光,心中的喜悦这下连一半都没了。
瞧瞧方氏挺着肚儿笑的那的意劲,丑恶的她恨不能将前天吃下去的饭吐方氏满面。
以参卫军对她家那贼心不死的执着,梅守谨这个蟑螂只怕要蹦跶回大关庄了。
“我想在方氏脚底下放一枚窜天猴,叫她升到空中炸成一坨最恶心的血雾。”
“还有梅守谨,这对恶心人的母子该用生命上演一出恐怖剧。”
梅小芒抿着唇,从牙缝之中挤出了这几句话。
殷四郎“……”
他伸手拍了下梅小芒的肩头,“别这般极端,往好的方面想,我也是秀才郎,他的秀才郎身份在你跟前不算啥。何况,还有后边的会试,会试是个啥光景那可未必呢。”
梅小芒听言,想想以后会遇见的状况,还是忍不住叹气。
梅守谨的身份不再是平民,那梁望参卫军动起手脚来可就便利多。
唉……
梅小芒想着,目光移到梅守谨的身上。
梅守谨一张脸因强忍喜而憋成猴腚,跟方氏状若山羊癫疯发作相比,称的上是镇静自若。
扔下虚伪俩字,梅小芒气闷的在驴车上坐下了。
现场乱哄哄的,史县长站县府前的台阶上注目着下边的大家,由着大家发泄了一刻钟,他摆了下手。
立刻有官差拿着一面铜锣敲起。
现场安静下。
史县长两手背负在背后,清了下嗓子,“金榜上的10位秀才郎都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