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芒,你……”梅守礼开口,想跟梅小芒讲一讲理。
梅小芒背靠着小桌,左手随便地放在桌上,两腿交叠在一块,开口打断他,“爹爹,我的事你跟娘就别管了,放心过你们的就成。”
俩人生都失败的人给她讲理?
不听!
“可你……”
“爹爹,给我装点地瓜干吧,我爷想尝尝。”殷四郎开口,打断他。
梅守礼“……”
他看着殷四郎,叹气,回身进房子装地瓜干了。
殷四郎都不介意,他再絮絮叨叨,只会惹梅小芒不开心。
只是,殷四郎这会不介意,以后呢?
等殷四郎考上举人乃至是进士,见过大世面眼界开阔了,彼时还会这般么?
梅小芒手艺活儿再好再能挣钱,说到底也只是个村女罢了。
梅小芒不知道梅守礼心中所想,她寻问新宅那里的状况。
殷四郎照实说了。
梅小芒嘲笑,随即瞥了沈芙蓉跟从屋子中出现的梅守礼,瞧瞧,便殷元康怀疑她藏私的状况,这能好好相处么?
殷四郎提着一篓子地瓜干去了新宅那里。
这一些其貌不扬的地瓜干自然入不了殷家人的眼,特别是这地瓜干还卖出了300厘1斤的价,殷元康看到地瓜干的第一眼就嚷嚷起,“这玩意儿能吃?”
殷四郎听言,直接将手里的篓子放到殷黑山跟前,“爷你尝一下。”
殷黑山捏了根放口中,嚼了两下点头,“恩,是小芒丫头的手艺活儿。”
“秘方确实是那样的,给太皇他老人家的秘方也是那样的,爷,这一些你留着吃,我先去忙活傅公子的订单了。”
“去吧。”殷黑山挥了下手,示意他走。
殷黑山话音落,他径直动用轻功走了,没有给殷元康跟年氏出口训斥他的机会。
殷元康又是气的全身发抖,“爹爹,你看看,你看看!他真要姓梅了!自家的活儿不管,考上秀才郎这样的大事不庆祝,他一心扑向梅家呀!”
殷黑山坐矮凳上正在嚼地瓜干,听言抬头皮瞥了他眼,面无神情说,“这出自梅家的儿媳妇可是你去求回来的。”
“噢对了,还有你媳妇的装病。”
“骗婚,这种招数都使出,人也如你们的愿给秘方给钱,还不满足?”
“去告把,我支持你们告。”
讲完这话,殷黑山低头继续嚼地瓜干。
尝过这地瓜干,以前的地瓜白吃了,才是真正的地瓜嘛!
殷元康“……”
本来便脸通红的他这下憋的脸更红了。
告,动不动就叫他去告,真以为他不敢去么!
“当家的,你不要气。”见殷元康气的发顶冒烟,年氏赶快走过去出言相劝。
骗婚,她是主力,真捅出,那受惩最重的定是她。
“今日是四郎大喜的日子,不管怎样说,他是咱们儿子,他考上了秀才郎,脸上有光的是咱。”
殷元康听言,反手对着她就是个大巴掌,“滚!当时你出的馊主意儿!”
如果不是这小辫子落在梅小芒手里,他这会能憋屈成这般?
并且想当时梅小芒对他也是笑脸相迎,忽然变脸,定是知道了骗婚的事。
都是年氏的馊主意儿!
实际上对金钱,殷元康看的倒不是很重,到底是拥有过珍宝藏的人家,他眼界还是蛮开的,不好像年氏这种小门小户出的1厘钱都看在眼中。
这会他更多的是对梅小芒手艺活儿的执着。
放着10多张钱票有个屁用,便是去逸仙居味极斋也买不来梅小芒的手艺活儿。
都是由于这该死的蠢妇!
越想越怒,殷元康又抬起胳膊劈头盖脸的冲着年氏打去,“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儿!”
年氏被打的围绕院乱跑,反驳,“是老大媳妇的主意儿,我哪可以想出这样的主意儿!”
这话一出,殷元康立刻将怒气转向了站一边的赵婉,大踏步地走去。
在殷家没公父亲不能教训儿媳妇的规矩,上回侯淑芳作妖他照常抽耳刮子。
赵婉本来正牵着殷月儿,见殷元康气汹汹地走来,赶快屈身将殷月儿抱起,她将殷月儿紧紧的抱在怀中,叫殷月儿的小脑袋正好贴着她的脸。
有殷月儿在,她不相信殷元康的耳刮子能落下来。
殷元康看到这幕,扬起的巴掌僵了僵,瞧着殷月儿带着泪跟惧怕的小脸蛋,他这巴掌还真打不下去。
“爹爹,爹爹,拉倒,四郎大喜的日子,别气。”殷大郎向前一步,拉着殷元康别边上走,“这事不宜大声嚷,事已至此,还是想想以后的路。”
“四郎成了秀才郎,咱们家以后可以不用交税了,上回三弟媳不是给了好几个秘方么?我看就照着那几个秘方做点小买卖吧。”
“四郎是秀才郎,咱殷家太穷也不像话。”
提及这事,殷元康立刻看向他,“现在咱们家也是出了秀才郎的人了,怎可以抛头露面去摆摊儿?丢脸!”
“那做地瓜干总成?”殷大郎拉着殷元康往殷黑山跟前走,“咱家本年种了10亩田瓜,这10亩田瓜咋处理?”
之前想的一部分做成面粉,留自家吃,另外卖给味极斋。
因为凉皮粉丝的存在,本年地瓜价肯定会涨。
可即使是涨也涨不到哪里去,地瓜一亩田能产3000斤,这产量是小芒产量的10倍,烂大街,顶天也就是1厘钱1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