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都是她挑事,我可没有空找她的事,这几天我可是便要跟四郎一块去州城参加会试了。”梅小芒胳膊环胸,口吻高冷,透着三分居高临下。
自然,她说的也是实话。
侯淑芳这样的,只需侯淑芳不犯贱,她真没有空搭理。
侯康为听言,脸笑的满是褶子,一个劲的夸梅小芒大度,夸殷四郎聪明,还祝殷四郎肯定考上进士。
梅小芒懒的听这一些废话,当即说,“快动手!”
“是是是。”侯康为一把将侯淑芳从驴车上拉下来,然后快步进了院。
“四郎,你快从屋顶上下来,你跟弟妹站门边好好看着我是怎样砸灶房的!”
殷四郎听言,身体犹如飞燕轻盈落下,他当真站到灶屋门边。
侯康为见状,忙将煤烛灯给点上。
借着煤烛灯的光亮,他咬牙,先是抱起家里的碗,用力摔了。
粗碗落地,清脆声响。
将柜橱推倒。
将大锅搬出,找个铁锤,用力砸烂。
将灶房中的桌也几下砸烂。
随即他奔到门边看着殷四郎,脸上赔着笑说,“四郎,能砸的全砸了。”
“锅台还在。”
“这……”侯康为脸上露出犯难的神态,“锅台都是砖垒的,我砸不动呀。”
“上锤,多敲几下便成了。”殷四郎面无神情道。
侯康为听言,咬牙,点头说,“成!”
他提着铁锤,一下下的砸起了锅台。
青砖垒的锅台经受不住这样的攻击,好快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锅碗瓢盆,桌柜橱,乃至锅台都砸了,朱家的灶房毁了。
殷四郎满意了,他开口说,“成了。”
侯康为累出了身的汗,听言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汗珠,依然当心的赔着笑脸,“你满意就成。”
“以后不能再做红焖肉了。”殷四郎道。
“是是是,你且安心,我只自家做着吃,决对不卖!”侯康为口吻斩钉截铁。
对殷家的态度,侯康为一贯的原则只有俩字:巴结。
靠这种巴结,侯淑芳嫁过去两3年他家就盖起青瓦房,他自个也娶上了娘子,本年初还要了个儿子。
只是本年夏出了点意外,殷家,因为是个啥造反王的后代,被太皇没有收了家产。
这情形便有些微妙。
他态度也跟着微妙。
殷家不如之前富贵,那他也没有必要在殷家跟前装孙子。
因此说,侯淑芳跑回,还拿出了梅小芒的秘方挣钱,他通通准许了。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殷四郎考上秀才郎了。
殷四郎一个当弟的,大晚间的跑到嫂子的母家撒野。
并且殷四郎的媳妇梅小芒强悍至此。
这三点都出乎他的预料,因此方才殷四郎叫跟敲门时,他没有当回事。
拒不开门,殷四郎能将他怎样?
事实跟他说,殷四郎收拾起他来也无非是抬抬腿的事。
但他可以怎样着?
只有一个选择:继续装孙子。
侯淑芳好赖是殷四郎二嫂子,一家子,打断骨连着筋,过这些时间等殷四郎夫妇两个的火气消了,届时带上侯淑芳认个错,那这事也便揭过去。
有个进士老爷当亲戚,呀不,哪怕殷四郎没有考上进士只是个秀才郎,那也是他只可以仰望的。
因此说,啧吧!
今天所损失的这一些,迟早又要从殷家补回来。
他不心疼!
侯康为非常配合,那这事就好办。
事已了,朱家灶房依砸,大门倒了俩,屋顶的瓦片横一堆。
这一仗,梅小芒赢的漂亮。
只是在回去路上,她的小脸蛋上却是没分毫笑。
她依然呆呆地看向路边的庄稼,一声不吭。
驴车走的很慢,从黄家宅村到大关庄的路况并不好,坐驴车上很颠簸,身体一晃一晃的,有时她乃至需要用手去抚着小推车。
殷四郎一手抓着绳,一手提着羊角灯笼,轻轻的风拂过,带来凉意。
秋老虎虽说霸道,可到底是秋季了,夜风有些凉。
“如果你的跑车在这儿就好了。”他忽然开了口。
梅小芒听言,目光转到他身上,“恩?”
“跑车的话,便这距离,一刻钟就该到吧?届时咱两个个从跑车上下来,定会闪瞎他们的眼,定非常拉风。”
“哪儿好像这样子,坐着个驴车,像蜗牛一样的慢腾腾移着。”
梅小芒“……”
之前她就恨这路况。
今天晚上的状况也一样,要是有跑车在,她将侯淑芳提上车,分分钟便到黄家宅村了,然后打砸抢,多爽快。
可真实状况却是她坐这驴车上,经过一时辰颠簸才到黄家宅村。
这里边有天大的火气也得给忍着。
分明火气滔天,可只可以手抓着小推车的抚手以防颠簸。
一点也不酷。
这情形乃至有些搞笑。
在这破地,出口气太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