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说,大伙不要将我娘方才的玩笑话安心上,要是你们受欺负,那尽管来找我,要是其它的,那我无能为力。”
这话讲完,殷四郎坐下,无视年氏黑的快赶的上锅底的脸,
见伙计将托盘上的菜色一盘盘往桌上放,他从筒里抽出两副筷,一对递给年氏,一对递给梅小芒。
梅小芒神态自若的接过,年氏没有接,黑着脸又在桌底下暗暗的掐殷四郎。
殷四郎眼都没有眨下,见年氏不接,他拿在手里,招呼大家吃菜,“饭食上了,大伙开吃,别拘束,难地来味极斋一趟,大家吃个爽快。”
年小君这时也在桌旁坐着,听言呵呵笑起,“确实是难地来味极斋一趟,四郎,你如今是进士了,什么时候带着你舅父我来吃几顿?”
殷四大夫举,殷家可是没有摆酒宴,一点庆祝活动都没。
这叫想打殷家秋风的几家亲戚都非常心急。
特别是年家,年家可是殷四郎正经亲戚,结果殷四郎不庆祝,他年家居然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捞着。
没有捞着也便而已,在年家摆的酒宴上面,殷四郎居然这般径直反驳年氏的话。
这不只是在打年氏的脸,这连带着将他年家的脸也给打了。
年小君说着这话时,口吻里是带着不满的。
殷四郎听言,低声一笑,“好。”
“那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便今日吧,今日这酒宴,权当是你中举之后摆的庆祝酒宴,怎样?”年小君立刻道。
殷四郎脸上的笑不变,“这般不好,今日是南南的满月宴。”
“他一个小孩,哪里有你中举重要,我看就这样定下了,今日这酒宴钱你付了。”年小君说着已然拍板下了决定。
这时又有伙计端着托盘来上菜,年小君立刻拉住他,“来两罐好酒,庆祝我外甥中举。”
这伙计不是旁人,正是窦丙。
窦丙立刻看向了殷四郎。
他方才可是听到年小君的话了,自个孙子的满月宴,结果变作了外甥中举的庆祝酒宴,还要殷四郎付钱,这是哪门子的理?
殷四郎迎着窦丙的目光,笑着说,“你去忙吧。”
窦丙的了这话,回身便走,一刻都不停留。
而年小君这下心中的不开心爬到脸上,他脸拉下,“怎样着,方才还说要带我这舅父来味极斋吃几顿,如今就反悔了?”
殷四郎神态安静,话语平和,“舅父误解了,我虽中举,可每一年只有500斤食粮地进项,你也知我殷家的状况,我殷家的家产可是被没有收了的。”
“我如今虽跟小芒成婚,但她当时进门时所带的东西跟我娘入殷家时所带的东西一样。”
“因此如今我两个等于一块在打理梅家的产业,她每月给我100两银的工薪。”
“我工薪只有100两,哪可以付的起今天的酒宴。”
这话一出,这片空间静下。
大家本便将注意力放到殷四郎身上,就算手里拿着筷,目光的余光包含耳朵都放到殷四郎那里,如今殷四郎理直气壮的说他没钱,每月从梅小芒手里领工薪。
这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了。
殷四郎,一个进士,居然需要从梅小芒一个村女手里领钱?
这、这……
梅小芒把桌上年小君一家人的呆滞神态看在眼中,她拿着筷,慢条斯理的夹了口凉拌老豆干儿。
把老豆干儿吞下去,她问,“因此今日叫四郎来,实际上是想叫四郎出这酒宴的钱?”
这是她进了味极斋后说的第一句,
神态淡淡的,口吻也淡淡的。
可硬是吓的年小君心中咯噔了下。
梅小芒虽然是村女,可那是见过世面的村女,她给太皇做过饭!
并且看这穿着打扮,瞧这气度,哪儿还有村女的样子,说是城中的娇小姐那也是有人信的。
他一个乡下男人对上边容冷淡的娇小姐,心中本能就犯怵了。
他看向了年氏,眼神中带着三分求救的意味。
年氏脸本来便黑,听见梅小芒这话,脸更黑了,“是又怎样!”
“当时三大夫举我殷家没有摆酒,这会叫他借着这机会宴请一下年家人,这怎样了!”
“没有怎样啊。”梅小芒看向了年氏,“可方才四郎说了,他没有钱。”
“我儿子一个进士给你梅家打工,一月只的100两银?你不免将我儿子看的也太廉价了!”年氏瞠着梅小芒,目光凶狠的恨不能扑上去咬她。
这抢走了她儿子的贱货,她今日要叫这贱货身败名裂!
“那你想多少呀?”梅小芒面无神情的问。
“他一个进士,你一个村女,没有个1000两的钱,你可使唤不动他!”年氏说着猛的拍了下桌,每月100两,这打发乞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