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皇太子梁贺从后边的大车上下,他几步来到龙辇跟前,当心的搀抚着梁太炎下。
今日是阴天,刮着冷风,梁太炎刚一下车就打了个寒战。
梁贺见此,赶快从安福海手里接过熊皮披风为他披上,“皇爷,还是进房子讲话吧?”
梁太炎轻轻摆了下手,目光从跟前的几百人身上轻轻扫过,最终落到梁望身上。
“望儿,你也在。”他开口,陈述语调。
梁望忙向前几步,笑着回说,“我来拜访辜夫子呢,谁知道辜夫子被困在了这儿,因此我就过来了。”
“那可真是巧了。”梁太炎脸上露出了三分笑意。
“可不是,来到此地后,我才发现这儿居然出了件大事儿。”梁望在大事两字上加了重音,以提醒这事究竟有多大。
梁太炎接过梁贺递过来的小手儿炉,点头说,“确实蛮大,具体在哪里边?”
“皇爷这里走。”梁望赶快侧了侧身体。
梁太炎抬腿迈去,口中说,“梅小芒殷四郎跟上。”
他这话出口,梅小芒跟殷四郎赶快从人群中站出,跟在了安福海的背后。
“向前来,我有话问你们。”梁太炎又说。
夫妇两个人听言,赶快越过安福海,站到梁贺身侧。
“梅小芒,你来讲说那天的情形。”梁太炎道。
“是。那天下雪,我跟四郎先是去凤凰岭中看雪,等回来后,发现来了好多学生,他们……”梅小芒将这日的情形详细的讲了遍,等她说到用畜牲趟雷时,梁太炎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
等她讲完,梁太炎问,“也就是说,整个院中只有那个火药了?”
“该是的,这几天四郎赶着畜牲在院中跑了无数遍,没任何异样。”
“那后宅为啥会出现火药呢?”梁太炎问。
“回太皇的话,我跟四郎也不知那儿什么时候出现了火药,我家雇佣的长工每天都会打扫后宅,他们走来走去,居然没被炸到。”
“至于那天,后宅有几百人在摆酒宴,虽说火药埋到墙边,可一直等到酒宴结束才暴炸,并且只炸伤了个赶车夫,这真是老天保佑。要是炸到那一些学生,我跟四郎是万万的罪不起的。”
梁太炎听言,轻轻的瞥了她眼,“你的意思是,那个火药,是下雪的当晚埋进去的?”
“我跟四郎是这般揣测的。”
“谁埋的?”梁太炎问。
“这我跟四郎就不知了,我们两个就会试时去了趟州城,其余时间一直呆在大关庄,老实地过日子,我们也纳闷究竟是谁跟我们夫妇有着这样大的仇恨。”
“皇爷,我倒是有不同地看法呢。”梅小芒的话音落,梁望开了口。
“噢?说说。”梁太炎听言看去。
“是这样的,我在来绿峰镇的路上,碰到个形迹可疑的人,让人抓住细细拷问后,我发现了个了不得的大秘密。”
梁望说到这儿停顿下,两个眼看着梁太炎。
“别卖关子。”梁太炎开口。
梁望听言,知道梁太炎心情不好,当即不敢再吊胃口,“那个人说,他是左丞相殷赤岭的手下,他说左丞相殷赤岭有个亲哥哥,这亲哥哥不是旁人,正是大关庄的里长殷黑山。”
“殷黑山是镇南郡王闻天龙的后人,殷赤岭是他弟弟,这也就是说,左丞相殷赤岭也是闻天龙的后人。”
“那人说殷黑山负责在大关庄看守珍宝藏,而殷赤岭负责在朝中联络众臣,等找到合适的时机,他们就会发动兵变,逼宫谋叛。”
“这是我的确掌握到的证据。至于这火药,我揣测该是殷四郎祖孙两个私底下研制的,想举兵,想逼宫,没比火药更合适的武器了。”
梁望这话音落,在场的几人脸上神态都变了。
梅小芒小脸白了白。
殷四郎眉峰紧蹙,当即使想开口。
梁贺脸上带着三分诧异,目光在殷四郎身上扫来扫去。
辜博士忍不住搓了下手,不话语。
安福海将脑袋缩的更低,一种恨不能堵住耳朵的样子。
梁太炎神态微妙,他看着梁望,问,“你抓到的那人在哪儿?”
“就在这儿。”
“待会叫过来。”
梁望赶快应是。
梁太炎又问,“你说,出现于此地的火药是殷四郎祖孙两个自个研制的?”
“是的,火药具体在哪儿,连皇太子哥哥都不知道,并且这祖孙两个常年呆在大关庄,也不可能出去偷盗火药。如今此地出现了火药,只有一种可能,这火药便是他们祖孙两个研制的。”
梁太炎听言,长长的噢了声,转头看向了殷四郎,“殷四郎,你可有话说?”
“回太皇的话,胶王这番话,有关左丞相之事我承认,可是研制火药这点,实在是冤枉我了。我对火药的认知只限于世间流传的那几句,其它的一无所知,我何来能耐研制火药?”
梅小芒推测,这火药是他继曾奶奶传给梁太炎的。
但这火药秘方她只传给了梁太炎。
不管是殷黑山还是殷赤岭,半个字都没有得到。
自个研究?
这真是高看他了。
就是,他这话音落,梁望心中却是难掩欣喜。
殷四郎承认跟左丞相殷赤岭有关系了!
左丞相要谋叛,那殷四郎肯定也跑不掉了!
他努力控制着心中的欣喜,但这一份欣喜是在是太大了,乃至他语调带着三分抖动,“皇爷,你听见了吧!他殷家跟左丞相确实是一家,都是闻天龙的后代,左丞相要谋叛,那他殷家必定也参跟了!”
火药这事暂且不提,先将有证据的谋叛一事给扣到殷四郎脑袋上。
只这点,就可以叫殷四郎丢了小命。
就是只抓住这点还不够,他谋划了这样久,目的可不止是这一个。
因而他又说,“还有之前珍宝藏无缘无故的消失,这点也甚是蹊跷,当天地下苍库的情形我看的明明,那批珍宝藏分明便是刚被转移走,可以转移珍宝藏的,必定是殷家人。”
“还有一点,珍宝藏消失后不久,梅娘子就预备在这儿建院修庄子了。她父亲梅守礼名下有500亩地,她却独独选了这儿,这事非常蹊跷呀!”
梁太炎听说这话,挑了下眉,“你的意思是,那批珍宝藏埋在这庄子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