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事也怨我,我太不淡定了,如果不碰那珍宝藏,这会什么事都没了。”
殷四郎正在坐床边,他脱掉鞋,抬起手打出掌风将蜡熄灭,然后躺到梅小芒身旁,“这事怎样都怪不到你的脑袋上去。”
梅小芒也是忧心他,因此才暗自取走了珍宝藏。
前边的路一片幽黑,谁也不知道会发生啥,那一秒梅小芒做的决定,会让他感念终身。
梅小芒又叹气,开口说,“那你说,太皇对咱究竟还有没疑心?”
“有,珍宝藏一日不显世,他的疑心就不会打消。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咱……”回想起在暗道之中时梁太炎看自个的目光,殷四郎也是后边一凉。
这会他有跟殷黑山一样的感慨了,玉璃果真是后娘,好赖给留下点防身的东西呀,这会万一梁太炎翻脸,那他便只可以完蛋了。
“咱只可以尽可能彰显咱的价值,只需咱自身有足够的价值,那梁家人不会对咱出手的。”他又说。
“有你的手艺活儿在,等皇太子登基,他不会对你怎样的。”
以往只是听闻梁贺对梁烨非常宠爱,如今亲眼见到梁贺,他发现梁贺对梁烨比传说中更为宠爱。
梅小芒牢牢抓住了梁烨的胃,等梁贺登基,她定也会有非常好的待遇。
梅小芒无力的瘫在床上,听见这话,咦了声,“不会对我怎样?我闻着有酸味。”
殷四郎听言,翻身,半边身体压在她身上,他将脸埋在她颈中,声音听着有一些闷,“若我在席间夸其它小娘子夸的口干舌躁,你心中会怎样?”
“我要挠花那个小妖精的脸!”梅小芒说着磨了下牙。
“可我不能挠花清河王的脸。”殷四郎的声音听着更闷了。
说到底,还是他没有用呗。
梅小芒这也是为跟梁贺打好关系,他不可出不了气力还生气,算啥男人。
“梁烨长的不如你好看。”梅小芒自是明白他心中的那点别样的心思,她伸出未被压住的那个手拍了下他,实话实说,“不怪你。”
出生在啥样的家庭,这并非殷四郎能选择的。
闻天龙跟玉璃这一对,一坑坑一堆。
“你可以没事儿,我就心安了。”殷四郎翻了个身,也学着梅小芒的模样瘫在土炕之上。
梅小芒一笑,开口说,“真有那一日,你只管走,我未来去寻你。”
殉情啥的,太悲壮,可以有活路还是要争取的。
以殷四郎的轻功,梁家拦不住他。
只需人在,那一切就好。
“爷也肯定期盼你走。”她又说。
殷四郎听言,叹气。
且说梁太炎梁贺祖孙两个。
这二人给梅小芒跟殷四郎带去精神压力,他们祖孙两个这会正在吃奶茶,边吃一边谈论这今天之事儿。
“爷,你怎样看待今天之事?”梁贺问。
“珍宝藏,该不在殷家人手上。”
“可珍宝藏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呢?我听闻,烨儿进暗道时,那批珍宝藏刚被移走,可清晰地看见地面上的灰印。”梁贺道。
梁太炎慢腾腾的抿了口奶茶,等口中醇香散去,才说,“更奇的是,只见珍宝藏消失后留在原地的尘埃印迹,却不见足印。”
“这批珍宝藏,是凭空消失。”
梁贺愣了愣,“这世间,当真有这样神奇事?”
“世间有仙啊。”梁太炎叹了声,他是真实经历过这般事的人,对此最有发言权。
就是这仙已然离去,殷家目前压根没有仙,便是不知道她有没继承人……
“实际上那批珍宝藏,找不找得到我都不在乎了。”梁太炎又说,“我决定跟梅小芒签一个协约。”
“协约?”梁贺面露困惑。
“是,协约,你父皇,你,咱皇族三代人和她签订一协约。”梁太炎说着吩咐说,“你去取笔墨纸砚。”
梁贺应是,赶快下土炕去取笔墨纸砚。
接下,他磨砚,梁太炎执笔,开始起草这一份协约。
之前只是随口感叹,可是如今嘛,亲眼看过了这庄子,他心中这感叹要落成实际了。
“殷家人这会心中必定不安异常,今天闻升那一席话,听的我心有感触。但是为皇者,多疑是咱刻到骨子中的天性,他殷家觉的发顶悬着剑,咱们皇族又何尝不是悬着剑。”
“我想相信他殷家,但是牵扯到谋叛,这叫我怎可以彻底安心。”
“看在他娘亲对咱们梁家有恩的份儿上,我乐意为他开这特例,这样子咱双方都心安。”
梁贺站一边,听着梁太炎这一席话,再瞧瞧他笔下的协约,点头说,“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是呀。”梁太炎呼气,“这协约对我们双方都有利,你未来,也要遵守。”
“谨遵皇爷教诲。”
等协约起草完毕,已然是半夜,梁贺回自个院歇息。
天又飘雪,雪花非常大,非常密,他没有撑伞,短短几步,身上就落许多雪花。
瑞雪兆丰年,明年绿峰镇又会是丰收之景。
天儿没有亮时梅小芒就醒了,她睡的并不安稳,做了一夜跟殷四郎浪迹天涯的梦。
殷四郎也醒了,他睡的也不安稳,做了一整夜生死离其它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