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帘子放下,滑雪橇继续前行,不一会便到城门边。
城门边,隆庆帝跟梁贺在等,今天是阴天,小寒风吹着,就算周身裹的毛茸茸的依然挺冷,他赶快招呼这父子两个上滑雪橇。
等见礼问好后,他急不可耐的问起了外边的滑雪橇,“这都是殷赤岭搞出的花样?”
梁贺笑说,“是的,他之前命人日夜不停的赶制,终究在这回下雪时囤了一大批,下雪那天,他亲自坐着一个老虎形状的滑雪橇在京师里跑来跑去,一路上吸引目光无数,当日便将库存给卖完了。”
梁太炎听的这话,忍不住也笑起,“这殷赤岭为挣钱也是拼了。”
“可不是,如今背着10多亿白银的债务,不拼不行。他的滑雪橇,都是用上等的木材做的,样子精美,上边还带有味极斋的标记,1辆要6666两,他做了500套,当日全卖完了。”
“这几日他将京师中的大多数匠人都请到左丞相府,日夜不停的忙活,又卖出了几百辆。”
“京师里不存雪,雪都运送到城外,这不城门边成了滑雪地,京师郊区的那一些农庄,也个个成了滑雪地。”
“如今玩麻将已然落伍了,滑雪橇才是最流行最受人欢迎的。”
梁太炎听的这一些话,忍不住挑了下眉,“殷赤岭这一波抢了多少钱?”
“600多万吧。”
“啧,这帮人家里可真是富裕。”
又是麻将又是滑雪橇,之前还有幼童三轮小车,成人三轮板车,这一波波的圈钱,这帮人出手居然还是这样阔绰。
一直没有开口的隆庆帝听的这话,开口说,“父皇,你忘了当年咱抄玉家的情形了么?一个传承300年的世族,仓房中的铜钱都生锈,穿铜钱的麻绳已然腐朽,那一些士兵光是搬铜钱都搬了一上午,拉铜钱的大车足足用了100多辆。”
“大世族几百年的积累,才多少钱,差的远呢。”
百年积累,百年搜刮,现在味极斋跟皇家圈钱虽说厉害,可远远伤不到这帮人的根基。
乃至叫这帮人心疼的程度都没有达到。
隆庆帝这话叫梁太炎回起了60多年的那一天,他神态不禁有一些恍惚,“可不是,不止是铜钱生锈,连钱都生了锈。”
他梁家是大地主,没有起兵前,他觉的自家非常富有。
等踏破玉家见识到百年世族的底蕴,他才明白之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那一些世族的人瞧不起梁家,觉的梁家是泥腿子,这是有原因的呀。
人家底蕴在那儿摆着,人家有瞧不起人的资本。
“呵。”想起那一些人总是扬的高高的下颌,梁太炎脸上的恍惚尽去,他面上显出嘲笑,“荣家是啥状况?”
“逸仙居已然被味极斋压地抬不起头了,荣呈豪在朝堂之上挑过殷赤岭的刺,做出一种不合的模样,可据殷赤岭私底下的交待,说荣呈豪打算加快动作。”隆庆帝开口说。
荣呈豪就是当朝右丞相,逸仙居的东家老板,荣光的爹爹。
“恩?加快啥动作?”梁太炎问。
“逼宫,如今殷赤岭乘着几样新玩意捞了许多钱,荣呈豪的意思是想叫他将这笔钱拿出,采买更多的兵器,雇佣亦或是培养更多的高手,争取在明年动手。”
“可殷赤岭没有答应,找借口推脱掉了。”
“呵。”梁太炎唇角浮现出一缕嘲笑,“看起来胡家的事儿,刺激到荣家的神经。”
“可不是,荣家是大楚第一世族,其它世族都是看他眼色做事儿,这会咱不声不响的将胡家给废了,他们觉的惶恐,惶恐之下狗急跳墙,这非常正常。”隆庆帝脸上也带着嘲笑。
“严密监视。”梁太炎道。
“这是自然。”
“望儿呢?他怎样?”梁太炎又问。
“他如今成了庶民,被关在胶王府中,每天酗酒,变的爆燥易怒,整个人已然废掉了。”说这儿,隆庆帝忍不住叹气。
他儿子少,当时培养梁望也是用了许多心力,结果如今梁望成了这样样子。
心疼。
他心中的情绪波动,一点都不必梁望少。
梁太炎明白他的心情,轻轻叹气,“拉倒,找人看着他,咱们家不差他那点食粮,养着他。”
隆庆帝长松了口气,“是。”
“好了,不说这一些扫兴的了,话说你们玩滑雪橇了没有?”梁太炎转了话题。
隆庆帝听言笑起,“玩了。在宫中玩的,殷赤岭送入宫中的滑雪橇,是龙跟凤的形状,下雪那天我特地命人留着雪不要清扫,蛮不错。”
“龙跟凤?他倒是会讨巧。”梁太炎想象一下那滑雪橇的样子,忍不住也笑起。
“为挣钱,他可谓是挖空了心思。”梁贺脸上也带了笑意。
“回宫我要看一看。”梁太炎起了好奇的心思。
殷赤岭出品的龙凤滑雪橇没辜负他的这一份好奇,整个滑雪橇是用上好的黄梨木制成的,上边的花纹雕刻的很是精细,唯妙唯肖,花足了心思。
戴容对这凤凰的滑雪橇也非常满意,女人,哪只怕贵为中宫,那也是有虚荣心的,她跟隆庆帝商议好了,等到过年那天,她要跟隆庆帝乘坐着龙凤滑雪橇环游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