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梅也带着梁正过来了。
一家子聚在主殿,梁太炎命人摆桌,上饭食。
他做出一种笑呵呵的样子,“这一些猪呢,养的很好,之前我在绿峰镇时也亲手喂过,都是吃好料长大,味儿非常好。再加上梅小芒的手艺活儿,我保管这杀猪菜吃的你们美美的。”
这话出口,在座的几人没有个能真心笑出的。
包含梁正,仗着年龄小,他说过几回斋宫手艺活儿更好的话,后来被沈玉梅嘱咐了几回,他便不再者,每回梁太炎赏东西下,都做出一种开高兴心的样子吃掉。
至于吃到口中具体是个啥味道儿,那真的只有他跟他娘明白了。
梁贺把心中的烦乱压去,脸上挂着常见的平和笑,开口说,“味儿是非常好,那个猪的味儿我也一直记着呢。”
梁太炎听言对着他一笑,抬起手招呼大家开口,“一家子,别客气别拘束,来,品尝起来。”
他说着率先拿筷,每样菜都已然试过毒了,他先夹了一个红焖肉。
他上了年龄,啃不动猪脚骨头,只可以放口中尝一下味。
就是梅小芒的红焖肉是一绝,肥而不腻,他自个不吃其它东西只吃红焖肉都可以吃一碗。
今日这顿饭后,只怕没有清宁日子过了。
爽快快吃最终一顿吧!
梁贺心中的想法差不多,他抬起手去夹糖醋梅花肉,甜食是梁正爱的,他夹起来才想起这点,瞧了眼梁正,梁正拿着筷,眉头轻轻蹙着,好像不知道先夹哪一个。
实际上他这儿子哪一道都不想夹。
想到此,他心中一疼,将筷中的梅花肉放到梁正跟前的盘子中,“尝一下这,味儿非常好。”
梁正小脸盘上立刻露出笑来,“谢谢爹爹!”
左右不知道夹哪一个,那他爹爹给啥他便吃啥吧!
将梅花肉肉放进口中,本来应酸甜可口的梅花肉肉尝起来却是一种苦苦的味儿,他努力维持住脸上的笑,将口中的肉吞下。
隆庆帝跟沈玉梅的想法差不多,权当是为哄梁太炎高兴,熬一下便扛过去了。
戴容脸上带着笑,分毫不见方才的扭曲,她抬起手夹了一个猪脚,放到嘴边轻轻咬了口。
入口的猪脚虽说软烂有嚼劲,可是味儿非常苦,好像在啃苦黄连。
她抿了下嘴,将口中的猪脚吞下去,脸上带着笑将那个猪脚吃完了。
又品尝了几口其它的菜,她眉峰轻轻一蹙,抬起手捂住了肚儿,随即她一张脸猛的蹙在了一块,口中也不禁发出疼呼,“唉……!”
她这样子立刻引起其它人的主意儿,沈玉梅就在她身旁坐着,见此立刻放下筷站起身抚住了她,“母后,你怎样了!”
“肚儿、肚儿绞疼……”戴容捂着肚儿,脸因为疼而扭曲的变了形状,她全身无力的靠在沈玉梅身上,脑门上出现了汗珠。
梁贺见此也赶快站起身来,“快请太医!”
梁太炎忽然站起身来,脸阴沉的可怕,他目光在隆庆帝、梁正、沈玉梅仨人身上扫了圈,见这仨人安然无事儿,便将注意力放到戴容身上,“怎样忽然肚儿疼起?”
他每隔三天就叫太医给大家检查身体,昨日才检查过,戴容的身体一切正常,如今忽然毒发,这是不是说明隆庆帝几人也距离毒发不远了?
想到此,他顾不上听戴容的回答,当即使想叫任重过来。
忽然毒发,这预兆着敌人要动手。
的将禁军调入京师,情势紧急刻不容缓!
就在此时,戴容捂着肚儿,疼哼说,“不知道,忽然肚儿疼起,该不会是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吧?”
梁贺听到这话,心中咯噔,想起方才戴容歇斯底中的样子,他立刻说,“不干净的东西?母后,你今天都吃了些啥?”
“方才吃了一碗家常佛跳墙,又吃了几口这桌上的菜。”戴容无力的回答。
恩?
已然抬腿向外走的梁太炎听见这话,立刻看向了桌上陈放的饭食,“是由于吃了这一些菜而腹疼?”
“是……之前还好端端的……”顶着梁太炎审视的目光,戴容半眯着眼,神态痛楚。
“母后,这桌上的饭食我们几个都吃了,可都没事儿,该是你身体哪儿出了毛病吧?”梁贺赶在梁太炎之前开口。
将矛头指向梅小芒,他母后果真摁捺不住要出手了。
可梅小芒是无辜的,有问题的是他母后,真敌人藏在看不到的地方。
想到此,他当即说,“母后,还是先将你送回大造殿吧。”
“送啥大造殿,太医堂距离皇极宫最近,便在这儿看。”梁太炎折回,指了下戴容背后的宫婢,吩咐说,“将中宫抚到偏殿歇息。”
那俩宫婢应是,立刻向前跟沈玉梅一道抚着戴容往偏殿而去。
隆庆帝见此,忍不住开口,“父皇,中宫她说是这饭食有问题,不如将梅小芒叫过来问一问吧?”
能将饭食做的这样难吃的同时还可以叫梁太炎跟梁贺奉为美味儿,这梅小芒肯定有问题。
并且问题还不小。
他对此也早已升起了困惑,可看梁太炎对梅小芒手艺活儿推崇的样子,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如今戴容吃出问题来了,那便乘此将这话说开。
梁太炎年龄大了,身体经不起折腾。
梁贺是下一任的皇上,身体也不可以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