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凤笙才在心里感慨一番自家小妹还是那么冰雪聪明，天资卓越。

郁青便抓起他的手开始诊脉，“我记得大哥速来身强体健，虽然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花美男，但也不是绣花枕头啊？

怎么看起来病的这么严重？”

凤笙的病态是渗在骨子里的，几乎只要是个人，见他一面就能看出来他着实病的不轻。

之前不知凤笙就是自己的兄长，给他疗伤的时候，也心惊于一个人的身体怎么可以损坏成这个样子？

从五脏六腑到奇经八脉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郁青拼了自己浑身解数，也不过保住了他的命。

如今再看，方知凤笙肉体的伤虽然可怖，却远没有神魂之伤来的重。

她惊骇道：“大哥，是当初南薰怕骗你和南玄去中州封印之地留下的伤吗？”

这伤，竟然比之前宴南玄的神魂之伤还要严重。

“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神魂之伤重在灵魂，每每发作，连宴南玄那样的硬汉都要支撑不住，在郁青几人面前露了馅。

短短数月，宴南玄被那神魂之伤折磨的瘦了一圈儿。

凤笙竟然坚持了这么多年，郁青简直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忍着没有崩溃的。

“不用坚持，就这样，挺好的。”

凤笙眼神柔柔的看着她，“偶尔疼一下，我才能确定自己还活着。”

郁青心里一痛，想安慰人的话没说出，就听他又道：“只是我如今才发现，我活着与死了，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一直想找你，到头来，还是你自己找了回来。

想为父亲母亲和族人报仇，南薰却是你和南玄收拾的。

就连流云间那一家子，若是没有你，他们还是逍遥自在的活着，我活这么多年，究竟有何意义呢？”

“不是这样的大哥，你当然要活着。

抛开你说的这些不谈，你有没有想过，我好不容易回来，想起所有的人和事，却发现这偌大的阆苑仙洲没有一个人愿意等我回来，会是什么感受？”

凤笙着实太悲观，就出黑暗之中，乍然见到光明，不会觉得朝气蓬勃，只会觉得那光刺眼。

郁青不觉得凤笙矫情，只觉得心疼的厉害。

“大哥，你若是死了，我就成这时间唯一仅有的凤族了，你知不知道世间百姓对和他们不一样的人有多残忍？

他们没加过妖魔鬼怪，所以在他们眼里，只要是跟自己不同的人，就都是妖魔。”

甚至凤笙现在是质疑自己活着的意义，不久之后，就会产生轻生的念头，郁青不惜自揭伤疤，施起了苦肉计。

“哪怕我的医术救了他们的性命，我的律法改善了他们的生活。

可一旦哪天有关于我的坏消息传出来，他们不会辩论真假，就会认定那是我做的，然后理直气壮的说上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就算我知道，错的不是我，和他们不一样也不是我的错，可那个时候，我还是想，如果我不是这世上唯一的异类就好了。

大哥，就当是为了我，你千万不要后悔还活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