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最后还是郁青开了口。
她冷静的把碗筷放回桌上,再格外冷静的告诉柳墨白,“花姨没了,我们没有花姨了……”
一句话颠三倒四的说了好几遍,意思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花楹夫人这个人,不在了。
“不可能!”
柳墨白手里还拿着酒杯,他仰头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郁青,女帝陛下,我们平地里虽然没大没小什么玩笑都开,但这玩笑过了啊 !
你们两个法神,带着花姨一个灵皇,什么人能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杀人,除非花姨她自己想死,怎么可能有人杀的了她?”
嘭的一声,上好的白玉杯砸在柱子上,碎片飞溅出来,在昭阳嫩白的小脸儿上留下一道骇人的血痕。
郁青眼睛都红了,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将孩子搂在怀里,“柳墨白你发什么疯?
你以为我们愿意花姨死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知道吗?
我和宴南玄再厉害,这世上永远还是会有人比我们更厉害,更有无数种我们防不胜防的阴谋等着我们去往里跳!
谁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安然躲过?”
“既然是害你们的,为什么被害的花姨,而不是……”
“柳墨白你住口!”
最伤人的话眼看就要吐出口,堪堪被尹明珠堵了回去。
柳墨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一瞬间面上血色全无,“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在说什么?
花楹夫人是宴南玄和郁青带到他们身边的,人也是郁青和宴南玄带走的,客死他乡,郁青和宴南玄应该才是最难过的。
他竟然想去质问他们,为什么死的是花楹夫人,而不是你们?
话还没说出去,柳墨白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伤人。
尹明珠小跑着进来,急切道:“臣参见陛下,参见国师!
你们方才的话臣都听见了,柳相只是一时情急失言,他绝不是要诅咒你们的。”
“行了,谁不知道谁啊,驴脾气一上来,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郁青没好气的打断尹明珠的话,转而对柳墨白道:“这次出远门,我们几个人,包括昭阳在内,所有人的命都是捡回来的。
能活着回来,是我们命大,花姨运气不好,客死他乡,是我和南玄对不住她。
我和南玄早就商量好了,以国母之礼发丧,我和南玄亲自扶棺送行,为花姨塑像铸祠,享大宴子民万世香火,绝不会让她就此被人遗忘。”
柳墨白表情微妙,“你知道的,花姨从不在乎这些。
她如果在乎名利的话,当初救不回将檀渊门掌门之位让给温崇阳那蠢货了。”
柳墨白无法理解,花楹夫人的性情郁青和宴南玄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弄这一出?
以国母之礼发丧倒是合情合理,以花楹夫人和几人的关系,对大宴的贡献,也受得起这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