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蚩离的话。
他一回头,就看见男子正捂着嘴咳嗽,显眼的红色液体从指缝溢出。
即使不用把脉,蚩离也看得出,这人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但想到师傅的话,他掏出一瓶丹药像施舍一般丢在宽大的玉床上,“你这副身体最好还是好好养着,日后可是要派上大用场的。”
椭圆的药瓶在打磨还算平滑的床面上咕噜滚了半圈才停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男子刚才咳得厉害,嘴角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
蚩离一甩衣袖转身,坐回榻上扬声说到:“还能是什么意思。”
“你虽说没有修为,但这身精骨血肉,师傅可是看上了呢!而且,你就剩这点用处了,”
男子撑在寒石玉床上的手徒然紧握,“他真是越来越贪心了,我都这样了还肯罢休!”
蚩离拍拍衣袖上不曾存在过的灰尘,睨向他:“唤做是本尊,可不会留你至今。”
蓦地,男子冷笑起来:“你得意什么劲?”
蚩离手上一顿,也跟着笑道:“本尊现在比起你来,确实有得意的资本。”
“与我比?你可没资格!”
“你不过是被那贼人从我身体里分裂出的一个傀儡罢了!你的修为,你的功力,哪样不是从我身上夺取的?”
“我就算是一个废人,也比你这种污秽之物强得多!你回去告诉黑叶,只要我不死,他休想占用我的身体!”
男子的情绪过于激动,牵扯到受损未愈的心脉,捂着胸口处艰难地喘着气。
蚩离还是头一回看见他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
“将死之人,还这么横!”蚩离见他又吐出几口鲜血,勾着唇扬长而去。
蚩离走后,男子混乱的情绪才渐渐抚平。
手附上发烫的胸口,想到刚才蚩离走前说的那些话,男子的双眸中顿时戾气横生……
他清润的双眼看向那长桌上的花瓶,抬手抹去嘴角的鲜红。
蚩离走回魔殿中,上次带兵在气宗干了一败仗后,魔域中的兵将士气已经动摇,他不得不服召集所有将领和十二领主重新规划部署。
黑压压的一群人站了满殿,蚩离坐在黄金腾龙大椅上,脸色深沉:“这次攻打气宗回来,你们可有什么话要说?”
十二领主之首的魑站出:“魔尊殿下,我等众兄弟有愧于您的栽培,未能……”
“没用的东西!”
魑的话没说完,就被蚩离寒声打断。
“属下有罪!”魑顶着头上冰冷的目光下跪请罪。
蚩离站起身,浑身的气势凌人,“本尊与你们讲过,气宗的几处禁地里有本座需要的东西,你们十二个人是最先破开结界进的,其他将士在前方为你们拖延时间,你们倒好,被三个老家伙追着打!”
“魔尊息怒,我等当时确实是已经到达禁地前,只是忽然遇见一个身法诡异至极的少年,看衣着,应该是气宗门下的新弟子。”
“此人用一种奇怪的法阵拦住了我们,扰乱我等的视听,一时不察,就被他给困住了。”
魑回想起当天的所见,都一一地道出。
蚩离听了却怒笑:“你们十二鬼个个自诩修为出众,能力过人,到头来连一个气宗的小弟子都打不过,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十二领主脸上羞愧难当,因为蚩离说的确实是实话。
当时他们深陷那诡异的幻术阵法中,无论怎么动,都找不到结界点破除,而且阵中的丧尸鬼数量惊人,攻击狠厉阴毒,死了一批又出现一批,他们十二兄弟再厉害也经不住长时间啊消耗。
直到现在,他们身上个个都还有几处深可见骨的抓伤在隐隐作痛。
魑忽然想起什么来,“魔尊,属下觉得那个弟子所使用的功法,和魇族一脉的修炼功法很是相似……”
“此话当真?”蚩离冷声反问。
魑想了想当时北冥修身上忽然爆发出的力量,十分确定:“属下确定,那名弟子身上的气息与魇族修士毫无区别,而且他所使用的法阵经属下查过,竟然与魇族所描述的‘白鬼骸阵’很相似。”
蚩离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他是魇族的人?”
魑虽然也不太确定,但是也没有其他的答案,只得点头道:“属下确实是这么认为。”
魅也跟着接声:“回魔尊,那弟子年纪看着虽只有半大,但神色不惊,一身的攻力可不像一个入门弟子该有的!”
“有趣,本尊竟不知气宗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蚩离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十二领主,也没让他起来。
“派人查查这个少年,外给夜影递个消息,让她最近先收手,藏好自己,切勿擅自行动。”
……
气宗云鹤峰。
北冥修躺在床上,肩胛处的伤口已经不痛,他却无法入睡。
“魇君。”魇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北冥修看向床边隐匿在浓浓黑烟里的模糊人影,面色不解。
他慢慢坐起身:“魇老可是有事?”
犹豫片刻,魇老苍老的面容在床上坐起的少年眼中渐渐清晰,“魇君,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听完 ,北冥修脸上有些愕然,随即又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