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液体流进食道，淌积在胃部中，方凝香瞬间觉得身上的痛意正逐渐消失。

之前受刑完体会到的抽筋拔骨之痛可是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的，这下喝了这药不但不痛了，连阻塞的筋脉也在疏通。

方凝香窃喜，她的力量正在慢慢恢复。

定心丸已经吃下，方凝香内心稳定许多。

脑海里的声音又消失了，她也懒得管了。

当务之急就是把伤养好。

极牢外面，似乎有人在对话。

“哐啷……”厚重的黑漆玄铁牢门打开。

方凝香看向走进来的人，双眼一亮：“城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赫连城。

赫连城对放他进来的守门弟子和声到：“我与她有话要说，可否请仙长回避一下？”

守门的弟子修为也不算高，但对赫连城的这一声“仙长”很受用，看了一眼坐在杂草上的方凝香点点头。

“你快点，不然被其他人发现我不好交代。”

赫连城：“多谢仙长。”

看守的弟子退了出去，给两人说话的空间。

方凝香见到赫连城向自己走来，想像往常一样投入他的怀抱中，但想到自己现在是负伤严重的状态，虽然喝了无痛药，却也不能表现得太超乎常人，就坐在原地用衣袖轻抹溢出的眼泪。

“城哥哥怎么有空过来？”

赫连城在方凝香面前蹲下，把带来的伤药放在她手里：“我今日就要返程回东陵，在回去之前，先来和你道个别。”

一听赫连城要离开了，方凝香眼神有些落寞，非常舍不得：“陛下要你找的药拿到了？”

“没有，青月长老说父皇大限将至，在怎么服用丹药也无用。”赫连城说完，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方凝香此时双眼一直黏在赫连城脸上，并没有忽略掉他眼中的算计。

她想起来，城哥哥好像对东陵现在的国君也就是他的父亲，是很怨恨的。

现在东陵国君早年就是靠着上各大宗门求取丹药续命，现在病危，药石无医，城哥哥又是兵权大握……

“城哥哥，你是不是，要回去夺权？”纠结了一小会儿，方凝香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赫连城没有摇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他又从怀里拿出一只蓝色的小药瓶，问方凝香：“香儿可还记得这药瓶？”

方凝香低头看了一眼赫连城手里的东西，觉得很眼熟。

脑海一亮，这不是当初自己在水边捡到赫连城时看见的药瓶吗？

那时自己以为那是赫连城自己的药就顺带捡起收好。

可当后面赫连城在感谢她用了这么好的要给自己治伤时，方凝香才知道，这伤药是第一时间救下赫连城的那个人留下的。

赫连城那时的伤势好得这么快，还是多亏了这个药。

而她，也没从来没有跟赫连城解释过。

现在赫连城问起这个，方凝香不免有些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只是一口茶的功夫，方凝香的脑子里就想了这么多。

“怎会不认识，当初我救你的时候，不就是用了这个给你疗伤吗。”这个回答棱模两可，当初我救了你，又给你用了这个药治伤，怎么会不认识？

赫连城眸光有些晦暗，“嗯，香儿记性还真好。”

本以为话题就此结束，方凝香暗自松了一口气。

哪知道下赫连城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心慌：“当初我被人追杀负伤逃在栖霞山时，不慎掉入湖水中，香儿是怎么把我从水里救出来的？”

方凝香怔住。

她对上赫连城深邃不明的眼睛，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我自幼就通水性，听见有人掉水了，就直接跳进去了……”

方凝香说完就拉下眼皮，遮住眼中的不安。

她确实是会游水，但是当时在赫连城面前，自己身上的衣服可是干的啊。

要是他注意到这个细节，自己可就说不过去了……

赫连城听完，也想了自己曾经见过方凝香穿着大胆地在山间清湖里像一条灵活的人鱼一样畅游时的样子。

除了穿的那身衣服太不敢恭维之外，赫连城觉得方凝香的水性确实不错。

“所以香儿的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

听见赫连城没有继续追问其他，方凝香心里一松。

说起恩情，方凝香想起了赫连城对自己的承诺，面颊微热：“城哥哥不忘记最好。”

赫连城执起方凝香的手，温柔到：“我怎会忘记，要不是香儿有做的这个伤药，我恐怕也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身体。”

“所以这药如此好用，要是香儿可以提供药方，我就可以给东陵打仗受伤的将士提供好点的药。”

方凝香闻言一愣，她下意识地想收回手。

可是赫连城却仅仅抓着她不放。

方凝香怕自己泄露什么就继续没收回手，嘴上说到：“这药是我很久之前自己研究做的，时间太久，方子里有什么也记不清了。”